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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城主夫人有点帅-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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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野人比谁都粗鲁,却比谁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被丢弃。

那么,她去了哪里呢?

赫连靖鸿静静坐在桌边,凡是蓝沐冉不会迷路也能走到的地方一一想了个遍。

子虚宫门前的守卫在没接到命令情况下不敢私自放行,素小雪那里她必定不会去,自从苏尽提亲大获全胜,那里已经不再是女流氓的势力范围而成了苏尽根据地;玄竹馆是静玉地盘,平时撵她去都费劲,当然也不会自投罗网跑去遭韩香粉白眼;向楚天,凌一寒,云墨城,君少游,这些人她虽熟稔却还没到可以当做藏身之地的地步,所以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方。

泠霜馆。

深深吸口气,赫连靖鸿暗道大意。即便所有人都忘了萧如霜,蓝沐冉却不会忘,如今南肃身败名裂得报杀身之仇,曾为此陷入疯魔的蓝沐冉肯定要去泠霜馆告慰,只是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未免有些过火。

翻出雪狐风氅搭在臂弯,吹了一天凉风的凉城城主再次淹没于夜色中,只有忆月楼房内一点火光摇曳。

泠霜馆生活起居的都是女弟子,平日里没什么事睡得较其他四馆更要早上个把时辰,尤其在馆主萧如霜离世后,因着冷清且无甚任务,一群越来越懒的姑娘们早早就熄了灯爬上床铺,沉沉坠入梦乡。

睡觉这东西是个奇物,有人一旦闭上眼睛就会进入死猪状态雷打不醒,有人哪怕只是风吹草动也会悲哀醒来,感叹一声后继续翻身打盹儿。今晚当值的小丫头正巧就是个觉轻的人,歪在正堂树边留着口水梦着年轻帅气的玉门馆馆主睡了没一会儿就被衣袂窸窣声惊动,胆战心惊揉揉眼睛看去,一团白影飘进正堂。

正堂里放着的是萧馆主灵位……

小丫头浑身颤抖,上下两排小芝麻牙噼啪打架,一头白毛汗在刺入夜风中渗了出来。

“鬼、鬼……”

鬼个屁,见过这么帅气的鬼么?好歹也是午夜凶灵级别的吧?听到顺风而来的惊恐呢喃,蓝沐冉撇撇嘴没吱声,反正睡得迷迷糊糊,估计一会儿内丫头就会认为是老眼昏花重新投入周公怀抱。

来泠霜馆的事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深更半夜的不在房间里服侍城主大人反而跑出来吹冷风,传出去被人说成冷宫弃妇怎么办?

借着明亮月色,堂中摆着的灵位上金字看得一清二楚。

“萧姐姐,我来看你了。”本想学着电视上用衣袖擦擦灵位讨好来着,蓝沐冉忽然尴尬发现,天天有人打扫清理的泠霜馆干净无尘,跟萧如霜走之前一模一样,别说擦灰了,她都担心自己一碰会给灵位染脏。

罢了罢了,不摸了,免得明早打扫的姑娘臭骂午夜凶灵是个埋汰鬼。

“南肃那个老变态已经玩完了,小少游亲自操刀废了丫的武功筋脉,赫连靖鸿在他身上戳了好几百个洞,估计以后喝口水都能当漏壶浇花用。那些被强迫当男宠的汉子们都去了淮江,还有很多是被老变态害死之人的亲眷,也不知道淮江最大的牛郎店现在是不是火爆异常,一堆人排着队等待爆老变态菊花——哎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唔,萧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不纯洁的啊!”

揉了揉酸涩鼻尖,蓝沐冉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祭拜品噗通撂在灵位前,胎薄匀白的瓷壶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旁边两只琉璃酒杯也定然价值连城,估计被城主大人发现珍宝库里又有两件心爱之物不翼而飞,少不得大发雷霆再关她三天禁闭。

不过,管他呢?要关就关吧,流氓翻窗术,谁也拦不住。

“呐,这是从厨房找到的酒,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凑合喝喝吧。”捂着后腰费力抬起胳膊斟满酒杯,蓝沐冉舔了舔嘴唇,“一杯,就一杯,喝多了赫连靖鸿会发现的……对了,萧姐姐,你听说了吗,城主大人要成亲了。”挠挠头发现这么说似乎容易引起误解,女流氓急忙补充:“哦,对了,是跟我成亲,我终于把冰山城主攻克了!”

萧如霜是第一个公开且真心支持蓝沐冉追求赫连靖鸿的人,追随自己喜欢的男人那么多年,到最后却要笑着拱手相送,甚至连性命都在维护情敌的过程中舍弃,对蓝沐冉来说,和蔼可亲的萧姐姐是这个世界里亏欠最多也最对不起的人之一。

“其实在淮江时我真的打了退堂鼓,你看啊,不管怎么努力那个混蛋城主都不领情,反正我是比不过人家倾国倾城才华横溢的旧媳妇。都说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偏偏咱们看上的人是个例外,新人都笑抽筋儿了他也不多赏赐一眼,无论做什么都以素夫人为优先考虑。可是后来又一想,如果我放手了,那萧姐姐你不就白死了么?作为补偿,我会拼命守住赫连靖鸿——你喜欢他多少,我会累加起来一起给他。”

第一杯酒洒地,敬亡魂。

第二杯酒贴唇,敬自己。

清秀面庞上浮起宁和笑容,眼睛盯着澄净酒液眨也不眨。

“如果有一天城主大人实在受不了我骚扰了,那我就去陪你,好吗萧姐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毁诺箭

酒壶一直抱在怀里,所以酒的温度甚至超过了蓝沐冉嘴唇的温度,贴上时温温热热十分舒服。

如果是其他味道就好了,酒的呛辣各种不喜欢。闭上眼仿佛是要英勇就义,深夜闯入灵堂的白衣公子深吸口气,抬手张嘴准备迎接扑鼻的刺激味道来临。

讨厌的液体没有倒进口中,反而是手腕被人紧紧握住,连拿着的酒杯也瞬间被夺走。蓝沐冉炸毛,难道大半夜的还真引出午夜凶灵,并且是个酒鬼来了?

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没见到三头六臂九条尾巴十二个犄角的怪物,只看见冷冰冰面容在月色掩映下迷离不定。

完……女流氓头皮一麻,另一只眼睛赶紧睁开,温顺地低下头。

“我说的话你全当做耳旁风?”赫连靖鸿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配合阴森可怕的气氛刻意降了半调。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不是带着责备和质问说出的,很平淡很平淡,平淡到蓝沐冉揣摩了半天也没闹明白城主大人现在究竟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

越狱,偷东西,喝酒,三罪并罚,最起码也得关半个月禁闭外加十天不许爬上床,如果认真追究起来能逼得蓝沐冉跳忆月楼以死明流氓之志。

“汤我喝了。”沉默片刻,赫连靖鸿忽地拉住冰凉小手,“作为回报,这杯酒我替你喝。”

蓝沐冉干笑,这东西还需要回报的?想喝酒直说呗,至于找这么烂的借口么?那天告白时多么英勇坦率,一回到凉城又变成冰山闷骚状了。

不过没关系,不管城主大人什么样她都稀罕,稀罕到要死。

唔,连喝酒的样子也稀罕到要死。

长而苍劲的手指捏住酒杯,跟女野人半抓半握的粗暴姿势不同,那是极为标准的执法,三指轻拿。无名指和小指垫于杯下。怎么看怎么有风度有气质,众生颠倒。

仰头一饮而尽更潇洒。

许是酒不对胃口,放下酒杯的赫连靖鸿脸色不是太好:“说完了吗?”

“本来没说完……现在说完了。”

废话一个字没有,得到违心答案的城主大人拉着女流氓纤细手腕连拖带拽,出门时吓得值夜丫头无以复加——刚才也没见城主进来啊,怎么转眼间……转眼间城主就拉着白衣女鬼飘走了呢?!

犯错的人都有那么一点儿愧疚心虚。唯独蓝沐冉这种没节操的货胸怀坦荡荡,跟在墨色身影后小跑。

“慢点儿,慢点儿走,腰疼。”跑了没几步终于开始感到吃力。女流氓挠挠自家男人掌心不满地嚷嚷,“再跑老子要散架了!”

砰。

虽然是放慢速度了,不过未免太慢了些,慢到等同于静止,慢到身后小尾巴刹车不及猛地撞在宽阔腰背上直哼哼。

再这么撞几回鼻子绝对会跟嘴唇同一海拔啊我靠!

蓝沐冉捂着鼻子愤然瞪视,等城主大人转回身子微微低头,立刻改成捂着鼻子偷偷瞪视。都快两年了。盯着那张心仪俊脸太长时间还是会有要鼻血喷涌的冲动,女流氓哀叹,自己这辈子真心注定要吊死在名为赫连靖鸿的颗歪脖老树上。

地处泠霜馆外十余丈,茂密翠竹隐隐带些苍黄之色,被路边长明灯映得愈发枯槁。厚重的风氅呼啦啦迎风披在身上,所有寒冷瞬间哀嚎消退,蓝沐冉还记得,那时与赫连靖鸿共乘一骑去桑夷郡时,他穿的就是这件风氅。

贪婪地吸吸鼻子。女流氓表情实在很二:“我怎么闻不到有人味儿?”

毫无悬念,响亮爆栗在头顶炸开。

被揍的白衣伪少年不怒反笑,笑得心花灿烂傲风怒放——打她就说明城主大人已经不生气了,只要他不生气什么都好,再打几下都行。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赫连靖鸿没有眼前野蛮女人这么开心,刚才所见所闻让他枯坐一整天方才散去些许的烦闷情绪愈发加重,虽是不再生气,隐隐却觉得心痛。

如果有一天城主大人实在受不了我骚扰了。那我就去陪你。好吗萧姐姐?

哭着说些怨言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唯有蓝沐冉会笑着说出极其残忍的话。不知道是真的太过坚强还是在伪装。

“一直以来都认为在我心里你并不重要,所以屡次三番主动涉险,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这就是你的想法?”

果然,他听见了。

蓝沐冉低头踹地闷不吱声,鞋底快要蹭破时腰上一紧被拖进避风怀抱,沉郁地揪着赫连靖鸿衣服上吊玉丝绦有些茫然。听到了也不错,至少说不出口的话都传达到他心里了,是要煎炒烹炸还是烧烤煮顿任君选择,绝不挑剔咸淡。

耳畔低语深沉,好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藏着,今晚说不清的话谁都别想回去。”

“那肯定回不去了啊,”蓝沐冉攒起眉头,“要说的太多了,从你睡觉总抢被子到忆月楼的茅房没有灯笼晚上迷迷糊糊很容易掉坑再到吃多甜食不好容易得糖尿病——”

“蓝沐冉,给我正经些。”废话被从中打断,横在背上的手臂用过了劲儿,勒得女流氓有些喘不过气,“如果连最起码的了解都做不到,这婚事,不要也罢。”

如果她一直忍着满腹委屈。

如果她是为了萧如霜才在他身边。

如果她早已心如死灰强作欢颜。

那么,不如放她自由。

蓝沐冉愣怔:“你要悔婚?”

“毁还是不毁,要看你的回答。”

“那就毁吧。”

毫不犹豫,赫连靖鸿放开手臂。没有决绝果断的性格不可能掌控江湖,无论天下还是感情都一样,因此陪在他身边的人必须有所觉悟,或者在踏入歧途前毅然回头,或者自愿跟着他,至死不渝。

“明天我会公布婚约取消,去留随意,但是你必须把心里的话说清楚,我不希望这段时间被人耍来耍去还自鸣得意。”

谁耍谁啊,拒绝的是你接受的是你要结婚的是你要离婚的还是你啊好么?!蓝沐冉本想露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传达鄙视之意,不知怎么着,忽然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毁都毁了,哪来那么多说道。把吊坠还我,明天去二城主那里领了遣散费我就走。”苍白手掌伸到面前,被佩剑割出的伤口还在,异常清晰。

两年喜怒哀乐才能并肩而立,劳燕分飞却不过一句话而已。

赫连靖鸿没有任何表情,自颈间解下吊坠交还。

掌心里阔别漫长时日的血玉吊坠带着淡淡温度,似乎比以前更加光泽,可惜以后又要跟着女流氓过颠簸不定的日子,经受风雨洗礼。吊坠啊吊坠,别怪主人心狠,要怪就怪戴了你两年的男人不解风情又臭又硬吧。

当着刚分手的男人面,白衣伪少年举起吊坠夸张一吻,潇洒转身,头也不回。

毁诺一箭既然已经射出便再没有挽回余地,她说不出解释,他得不到解释,那么如此结果早晚会来临,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不是明日就是更远的那一天。

片刻前还紧紧相拥的两道身影相背而行,无论黑色还是白色都沉静得如一潭死水,在夜风中孤单飘零。

倔吧,终于吃到苦头了。

非新人亦非故人,对赫连靖鸿而言,从此她只是陌路人。

死寂夜色中传来一声闷响,而后是清脆滚落的声音,渐渐被风吹散。墨裳停动,伫立却没有回头,他在猜测这是否是鬼精鬼灵的女流氓又一条苦肉计,引他回身后龇牙奸笑,等他心软时挥挥手又把隔在两人中央的巨大心结绕过。

不可屡屡姑息,这次必须硬下心肠,若无答案,绝不再续。

“蓝馆主?”娇呼远远传来,听声音当是泠霜馆出来的,脚步也急促响起,踢踢踏踏在不远处停住,“蓝馆主?蓝馆主?怎么在这里……来人!桃溪!兰若!来个人去给城主报信!”

报信是用不着了,话音甫落,冷肃玄衣已猎猎而至,拖起地上扁扁平平了无生息的白色身影揽在怀里,深邃眼眸就差冷出冰来。

“让静玉到忆月楼,立刻!”

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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