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文学其他电子书 > 诸葛亮 >

第1部分

诸葛亮-第1部分

小说: 诸葛亮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必问英雄(自序)他是个身高1米82左右的男子,史书记载他样貌奇伟英俊。这个人曾在距今1800年前生活过,将足迹留在了山东、江西、湖北、四川、云南、陕西等地,几乎每一处都流传着有关他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他无一例外的忠贞、坚定、神机妙算。可以说,他是中华5000年历史里最有名的之一,其姓名事迹也在日本、韩国、朝鲜等国广泛流传。百余年前,当西方传教士来中国传教时,为了使一些少数民族百姓更快地接受基督教,甚至宣扬他是上帝的大儿子,而耶稣是他弟弟,是上帝的小儿子。这个人在中国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1800年了,岁月留存下漫天繁星。     
  他——诸葛亮,是其中之一。     
  最开始,他只是个政治家,被同时代人比作三代时最有名的宰相“周公”与“伊尹”,后来他却成了个百战百胜的将帅、一个巧舌如簧的说客、一个通晓奇门的方士、一个呼风唤雨的道人,以至于鲁迅先生很不客气地用“妖”字来形容他:对诸葛亮的神化与渲染,从他死后不到100年就开始了。这种渲染、神化绵延持续了1000多年,到元代《三国志平话》可谓登峰造极;而到了元明之交、罗贯中的《三国志通俗演义》时,一个集“儒、道、法、方术、阴阳”于一身的“诸葛亮”就成了型,像“借东风”、“空城计”等故事,可谓妇孺皆知;然而,这些事,大抵出于善意的想像与虚构,是在他原本严峻、清晰的面目上,加了些奇奇怪怪、神通广大的色彩。     
  至少还应该有个“诸葛亮”,一个更接近“真相”的他。尽管真相或许难以追寻,却不该因此放弃了这个方向的努力。至少有些事是该澄清的,譬如他绝非一出生就老了,他有过那么段青春烂漫的岁月,有过抱膝长啸、登山鼓琴的少年风流,他比常常一副“小生”做派的周瑜要小7岁,后者登临一生的巅峰时,诸葛亮才刚刚走上属于自己的舞台;又譬如他虽然挚爱妻室(传说那是个黄发黑肤的丑女)却也并非一生只娶了她一个。身居高位而又子息艰难的诸葛亮在40岁之后纳了妾,在《诸葛亮集》辑录的他写给同僚的信里谈到这件事,说自己“妾没有多余的衣服”。我想,这个叫诸葛亮的,所以能1000年地感动我们,不在于他被神魔化了的“未卜先知”,而在于他首先是个寻常人。他立足在绝不高于任何寻常人的位置上,却能一步步往更高处走去,他告诉了凡人:一个凡人能做出多少事,一个凡人,能怎样将自己的名字镌入天空,成为星辰。     
  有两件和诸葛亮相关的事,是我该说一说的,正是那两件事,使我早早地对这个人,产生了特别的好感与喜欢。其一见录于《蜀记》,说谯周——他是史书《三国志》作者陈寿的老师,去见诸葛亮。谯周生得面貌奇特,诸葛亮身边人见了他,都窃窃发笑。谯周走后,相关官员指出,应该追究那些发笑的人的责任,判一个不敬的罪;诸葛亮笑着回答说:“孤尚且忍不住想笑,何况他人呢?”轻轻抹过此事——他是个宽容的人,率性而幽默。其二记载在《小说》上,说后世桓温征蜀,见到了诸葛亮在世时的小吏,那时小吏已有百岁。桓温问:“当今谁可与诸葛孔明相比?”小吏摇头道:“诸葛公在时,也不觉他有什么特别;但他死后,就再没见到一个人能比得上他。”——他是普普通通的,就像历史学家范文澜先生谈到:“凡是封建统治阶级可能做到的较好的措施,他(诸葛亮)几乎都做。他所治理的汉国,在三国中是最有条理的一国。”难的正在普通,难的是将那种普通几十年、几十年地维持下去,坚定不移。     
  骄傲、坚韧、从容、勇猛、宽和、刚强,是我想要呈现给读者们看到的诸葛亮的性格,那是支持着他从一个父母双亡的流浪少年成长为羽扇纶巾的国之丞相的坚强力量。而这些力量、性格也绝非一蹴而就、与生俱来。那是需要被发掘、需要培养与磨砺的,是以我不但要写这些“财富”,更重要的,我想叙说这些“财富”的生成与由来。是以我所叙说的,不仅是诸葛亮的光耀与成就,更重要的,是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所承担的欢乐、痛苦、悲伤、无奈,以及他怎样忍耐与超越了迎面撞击他的每次疼痛,一步一步不停止地提升自身,他走不到“完善”的地步,所以直到死亡亦未停下脚步。         
 
第2节:诸葛亮(2)       
  死亡发生在五丈原。     
  他自27岁起辅佐刘备,臣事两代君王,直到54岁病逝在五丈原,算起来,兢兢业业了27年。我用了20万字,主要讲述他27年的入世生活,因为有《三国演义》在前——《三国演义》,在很大程度上,也可算一部诸葛亮的传记——我在选材上,也就格外小心。演义说得多的,我就说得少些;演义谈论较少或根本没有谈及的,而对真实的诸葛亮来说,又是重要乃至不可或缺的,我就讲述得更多、更细,务使读者能尽量丰富地了解到那个人及发生在他周围的事、围绕在他身旁的人:朋友与仇敌。我所引用的材料故事,大多来自陈寿撰、裴松之注的《三国志》(以《蜀书》为主)及司马光编撰的《资治通鉴》、清代张澍辑录的《诸葛亮集》(这应是目前收录诸葛亮资料最多的一部书),某些故事,像“五丈原飞星坠落”,看似神怪异常,却盛传于诸葛亮死后近200年间,我便将它们当作了真实的往事来记录——记录下1800年前的那种浪漫,要它使后人热泪盈眶。     
  公元4世纪初,诸葛亮逝世大约70年后,西晋李兴奉天子命为其故宅撰文留念,他写道:“英哉吾子,独含天灵。岂神之祗,岂人之精?何思之深,何德之清。异世通梦,恨不同生!”(“您是何等的英伟绝伦,仅您一人,就含纳了天地之灵。您是神明么,是人杰么?您所思虑的多么深刻,德行又多么清明!世代不同,唯有梦魂相通,只恨我与您不生在一时!”)这些话,也像从我心里掏出来的一样。     
  是了,英哉吾子,独含天灵。     
  谨以此文,敬给生他的阳都、养他的襄樊,敬给他深爱的成都与他永远到不了的、渭水那一面的长安。     
  【第一章】 像北辰星一样亮     
  1     
  坐落在隆中的一处小山丘,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后来人们称它作伏龙山或乐山,是因为那个名叫诸葛亮的人的缘故。东汉建安五年,诸葛亮二十岁了。“二十”是男子成年的岁数,按惯例,他除了“名”以外,还得有个与之相配的“字”,以便别人更亲密、随和地呼唤他。该起个什么字呢?诸葛亮又咂摸了一回“二十岁”,他张开双腿坐在山顶,膝盖上放了一架琴,这是非常放肆的姿势,假若不是独自一人,他绝不至于这样。     
  远处,夕阳在被点燃的云层里滚翻,绯红了天空,仿佛从至高的、神佛的宫殿里,洒落下无穷樱花。诸葛亮将手指平放在琴上,十指都生了茧子,隐约有些疼痛。耕种——换了五年前,诸葛亮一定会把它看成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他是太山郡丞的儿子,尽管父亲早亡,但叔父诸葛玄也是有名望的士大夫,一向把诸葛亮几兄弟当作亲生孩子来照料,要求他们无论何时都不能没了读书人的气节:这种气节,至少包括不该卷起袖子,穿着短衣,一锄头一锄头地在田里觅食。但这件事,诸葛亮已经做了整三年:三年前,叔父也病故在荆州了。     
  “一场雨后,今年的收成又将不错了。”诸葛亮欣喜地想。这想法与对叔父的怀念纠缠在一起,令他觉得一阵滑稽。世事变化,哪里是常人所能预料到的?在故乡阳都,在那些穿着剪裁精致的小袍子,手里捧一卷《论语》,被父母抱在怀里,只念“子曰”、“诗云”就能得到广泛赞扬的日子里,谁能想到一次次的生离死别,正等着每个人?母亲的面目,诸葛亮记不清了,唯有她怀里清淡的栀子花香,常常在不经意时入了他的梦。梦见母亲会令诸葛亮悲伤,因为每一次,这个梦都以血色告终。桃花般的血点子溅开在雪青的床单上,母亲的呻吟,一声声弱下去,床单的另一面,一个光溜溜的、沾着血的婴儿被抱了起来。父亲眼里全是泪,他将孩子往诸葛亮手里一塞,说:“这就是你的三弟。”     
  三弟名均,诸葛均。     
  均一出生,母亲就死了。父亲亲自将她埋葬,在坟墓里留下了自己的位置。棺木入土时,父亲,那个矜持、温和的官吏第一次在人前落泪,他“潸儿”、“潸儿”地呼唤着再没了温度的、安安静静的妻子,哭着说:“用不了几年,不要多久,就能再见到潸儿,等等我吧,等一等我……”五岁的诸葛亮站在一旁,似懂非懂,他看看二姐怀里手舞足蹈、呱呱大哭的三弟,再看看从洛阳归来奔丧的大哥诸葛瑾与只顾拿手帕揩泪的大姐,心想,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3节:诸葛亮(3)       
  墓碑上,用丹朱刻着“诸葛圭妻章氏潸潸之墓”,父亲在坟前坐了一年,直到坟头生出高高的艾草,他才将另一个女人娶进门,以照顾家里几个年幼的孩子;诸葛瑾在后母嫁入半年后,再次离家去太学念书,临行前他拉着诸葛亮的手,翻来覆去说:“爱护弟弟、照顾姐姐、尊敬父母……”因为担心二弟会对后母心怀疏远,诸葛瑾特别叮嘱:“要将母亲当作亲生母一样呀。”诸葛亮有一句没一句听着大哥的话,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     
  回忆令小山上的诸葛亮面露微笑。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原先那个怔怔地望着母亲下葬、大哥登车的孩子,忽然变成了个丰俊的男子。三兄弟里,诸葛亮身形最为高拔,举手投足之间,与父亲也最像。不过,年轻人还有另一种轻悦的神气,是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若论五官,诸葛亮其实更像章潸潸,星辰般的眸子黑黑亮亮,含着戏谑;薄唇按面相来说,是能言善道的,即便在争执时,唇边也挂着嘲讽的笑纹,叫人轻易没法与他生气。正因为这副样貌,善于相面的长辈们都说诸葛亮不是寻常人,说他断不会一辈子留在隆中,种一辈子地。     
  不种地,将靠什么生存呢?     
  不在隆中,又要到哪里去?     
  再有几个时辰,年轻人就满二十了,这些纷纭的问题,与“该起个什么字”一起,纠缠他心、挥之不去。诸葛亮背靠山石,从怀里摸出封信,末尾处,工工整整地写着“愚兄诸葛瑾谨具”七个字。他再次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二弟,来信收到。大妹处,有空你多去走动走动;二妹与均还要劳你照料,万须保重。‘起字’一事,我与母亲商议了,望你斟酌而定,不必与我的名字有所切合。二弟,想父亲去世时,你仅只八岁,此后家乡动荡,你跟随叔父四处颠沛,流落荆州,期间的苦难坎坷可想而知。我既没有尽到为兄的责任,又怎能以兄长的身份自夸?更不敢仗着年长几岁,就来干涉你的行为。只有一件事,母亲一直耿耿于怀,她牵挂着你已弱冠,成亲之事,万望莫再拖延。见到诸葛家后嗣连绵,于母亲来说,也是莫大安慰。此外,两个月前,江东孙讨逆(策)受刺身亡,其弟(孙)权受命为讨虏将军,统领数郡,我为人举荐而出仕,有了这份俸禄,就再不必担心母亲的衣食供养。”     
  诸葛亮将目光停在“孙”字上,一瞬间他捕捉到了些什么,但没及细想,就听半山腰传来“二哥、二哥”的呼喊。起身一看,有三人正往山上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穿布袍、一跳一跳的少年,眉目与诸葛亮颇为相似,只多出些稚气与乖巧;后面跟着一男一女,男子三十出头年纪,散着湿漉漉的、才洗过的发,腰间扎一根宽宽的带子,带上挂着玄黑的铁剑,他一走快,头发上的水珠子就甩到身边女人的面孔上,女子也不恼,嬉嬉笑笑地与男子聊天,脸上沾了水,就抹一把了事。     
  “三弟、二姐……元直兄!”诸葛亮笑着招呼。     
  原来这三人,正是弟弟诸葛均、二姐诸葛铃与好友徐庶。     
  “二哥,四处找你不着,铃姐说你一定在这里!”诸葛均拍手笑了。     
  “铃姑娘总是聪慧过人。”徐庶笑叹道。     
  铃眼珠一转,转身将诸葛亮的琴抱在怀里,胡乱拨了几个音,说:“诸葛亮么,还能在哪里?无非心血来潮,想要弹他那晦气调子,就自个儿跑山上来了。好啦……”铃把琴朝诸葛亮一扔,眨眨眼睛,“别再藏着掖着,徐先生可是苦巴巴专来听你弹琴的。”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