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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云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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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于众,那么,我就不相信他是自杀的了。” 

路易莎注意到她们两个都在低声交谈。她问了一个她觉得格拉什同样会问的问题:“相
信海滨仅仅为了避免负面宣传就会暗杀像思科史密斯这样德高望重的人,这不是有点偏执狂
吗?” 


范·赞特从软木公告板上取下来一张七十多岁女人的照片:“给你介绍个人。马果·洛
克。” 

“前几天我在一张标语牌上看到过她的名字。” 

“马果自从海滨买下了天鹅颈岛就成了绿色前线的积极分子。她是这块土地的主人,允
许我们在这里活动,是海滨方面的眼中钉肉中刺。六周前,她的小屋——离海边两英里远—
—遭到了入室抢劫。马果没钱,只有几小块土地,她不愿意卖掉它们,无论海滨摆出多么诱
惑的条件。唉。歹徒把她打得不省人事,扔下她不管,让她死去,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拿。那
实际上还不是件谋杀案,因为马果还处于昏迷状态。按照警方的说法,那是一次没计划好,
并且导致不幸后果的抢劫事件。” 

“对马果来说太不幸了。” 

“而对海滨来说真他妈太幸运了。治病的账单把她的家庭压垮了。袭击发生几天以后,
一家叫‘开景’的洛杉矶地产公司站出来向马果的表亲提出要用四倍的市场价格收购沿岸的
这几亩矮灌木丛地皮准备建立一个私人的自然保护区。于是我让绿色前线调查了一下‘开景’
公司。它八周之前刚刚注册,而且你猜公司的捐赠人名单上谁的名字排在最前面?”范·赞
特冲着天鹅颈岛的方向点点头。 

路易莎将会认真考虑这所有的事情。“你会收到我的消息的,赫斯特。” 

“希望我会。” 

27

在埃尔伯托·格里马迪位于天鹅颈岛的办公室里,他、比尔·斯莫科和乔·纳皮尔正在
饶有兴致地听着场外安全情况简报。与跟在他后面的谄谀小人和请愿者相比,他喜欢这两个
人直截了当的做事方式。他喜欢让秘书到接待区,在那里公司的头头、工会的领导还有政府
部门的人都被告知要等待,最好是等上好几个小时。然后秘书说:“比尔、乔、格里马迪先
生现在有空接见你们了。”斯莫科和纳皮尔让格里马迪尽情沉浸在他对自己性格中像 J·埃
德加·胡佛(注:(18951972)美国前联邦调查局局长,曾建立指纹档案,对美国公务人员
进行“忠诚”凋查。)一面的愉悦中。他觉得纳皮尔是个坚定而强悍的家伙,在加利福尼亚
三十五年的生活也没有让他在新泽西的童年回忆变得柔和一点;比尔·斯莫科是他的常客,
他为了执行主人的命令,会突破重重险阻,不顾任何道德和法律的约束。 

今天的会议参加人员中增加了李菲,纳皮尔叫她来汇报他们未成文的议事日程上的最后
一项:一个本周造访天鹅颈岛的记者,叫路易莎·雷,是否会是个危及安全的危险人物。“那,
菲,”桌子边上的格里马迪调整了一下姿势,问道,“我们对她有什么了解?” 

李菲说起话来像从大脑清单里调出东西一样:“《小望远镜》杂志记者——我想大家都知
道这一点了?二十六岁,志向远大,思想解放但不激进。莱斯特·雷的女儿,他是个外国通
信记者,最近刚去世。母亲七年前和他友好地离婚后,又跟一个建筑设计师结了婚,住在布


衣纳斯·耶巴斯的尤因斯维尔住宅区。没有兄弟姐妹。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历史和经济
学,以最优异的学业成绩毕业。开始在《洛杉矶记录报》、《论坛》和《先驱》上有几篇政治
方面的文章。单身,独居,没有欠费记录。 

“没意思的人。”纳皮尔评论说。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现在讨论她。”斯莫科说。 
李菲对格里马迪说:“我们发现她周二启动仪式的时候在研发部门转悠。她声称和思科

史密斯博士约好见面。” 
“关于?” 
“受《小望远镜》委托写一篇文章,但是我觉得她在找什么东西。” 
这位首席执行官看看纳皮尔,后者耸耸肩:“难说,格里马迪先生。如果她在找什么东

西,我们应该假设她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格里马迪喜欢说出显而易见的事:“那份报告。 ” 
“新闻记者都有狂想症,”李说,“特别是年轻人,如饥似渴地想要寻找自己的首条轰动

性独家新闻。我猜她可能认为思科史密斯博士的死是……我该怎么说呢?”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露出迷惑的表情。 
“格里马迪先生,”斯莫科插话说,“我相信菲顾虑太多了,她想说的是:这个姓雷的女

人可能觉得是我们把思科史密斯博士除掉了。” 
“‘除掉了’?上帝啊,真的吗?乔,你怎么想?” 
纳皮尔摊开手掌:“可能菲是对的,格里马迪先生。《小望远镜》并不靠立足于坚实的事

实根据而闻名。” 
“我们和这份杂志有什么关系吗?”格里马迪问。 
纳皮尔摇摇头:“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 
“她打过电话,”李继续说,“问问她是否能采访一些我们的人,写一篇关于一位科学家

一天生活的文章。于是我邀请她来饭店参加今晚的宴会,而且许诺周末给她介绍几个人。实
际上——”她扫了一下手表,“我一个小时后就会在那里见她。 ” 
“我说可以的,格里马迪先生。 ”纳皮尔说,“我宁愿让她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找独家新闻,
我们可以监视她。” 

“很对,乔。很对。评估一下她的威胁有多大。同时消除任何关于可怜的鲁弗斯的病态
的猜疑。”冲周围的人生硬地微笑了一下,“好了,菲,乔,就这样吧,谢谢你们花时间来。
比尔,跟你说说多伦多的一些事。” 

就剩下了首席执行官和他的问题解决者。 
“我们的朋友,”格里马迪开始说,“劳埃德·沪科斯。他让我挺担心。 ” 
比尔·斯莫科考虑了一下,说:“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他正春风得意,好像手里握着一副四张 A的牌。我不喜欢这样。看好他。 ” 
比尔·斯莫科点点头。 
“还有,你最好想个让路易莎·雷遭遇突发事故的好计划。你在机场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但是思科史密斯是一个有名的外国人,所以我们不想让这个女人发现任何关于谋杀的说法。”
他冲纳皮尔和李的方向摇摇头,说,“那两个人对思科史密斯的事有什么怀疑吗?” 

“李什么也没多想。她是个搞公共关系的人,仅此而已。纳皮尔不关心,也发现不了。
格里马迪先生,他视而不见,而且很快就退休了。” 

28

艾萨克·萨克斯弓着背坐在天鹅颈饭店酒吧里的凸窗上,看着傍晚奶油般大海中的游艇。
桌子上放着一杯没动过的啤酒。这位科学家的思绪从鲁弗斯·思科史密斯的死转移到害怕自
己藏起来的思科史密斯的报告副本可能被发现,再到纳皮尔关于要保守秘密的警告。说好了,
萨克斯博士,你的想法是海滨公司的财产。你可不想对格里马迪先生这样的人食言,不是
吗?难听却有效。 

萨克斯努力回忆没有这个心结时是什么感觉。他想念自己以前在康涅狄格的实验室,在
那里整个世界只包括数学、能源和原子联级,而且他还是那里的探索者。他和这些政治中的
数量级根本扯不上关系,错误的效忠可能会让你在宾馆客房里脑袋开花。你要粉碎那份报告,
萨克斯,该死的,一页页仔细粉碎。 

他的思绪又飘到了氢气积聚室、爆炸、人满为患的医院、第一批死于辐射污染的人。官
方调查。替罪羊。萨克斯攥紧拳头并在一起。迄今为止,他对海滨的背叛还只是思想上的犯
罪,并没有付诸行动。我敢越过那条线吗?饭店的经理引领着一对花匠走进宴会厅。一个女
人在楼下闲逛,搜寻还没到的某个人,然后随意地走进了充满活力的酒吧。萨克斯很欣赏她
精挑细选的仿麂皮套装、细长的身材、素净的珍珠项链。酒吧招待给她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说了个笑话,但她只是对此表示感谢,并没笑。她朝他这边转过身,然后他认出了这个女人,
她正是五天前他误以为是梅根·思科史密斯的那个女人:恐惧的心结拉得更紧了,萨克斯一
边转过脸,一边慌忙通过游廊走了出去。 

路易莎漫步走到凸窗。桌子上放着一杯没动过的啤酒,但是看不到它主人的影子,于是
她坐在仍然温暖的座位上。这是房间里最好的位置了。她看着傍晚奶油般大海中的游艇。 

29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的目光在烛光照亮的宴会厅里游移。房间里充斥着越来越多的说话
声,但很少有人在听。他的演讲比劳埃德·沪科斯的赢得了更多也更长的笑声,后者现在跟
格里马迪的执行副总裁威廉·威利坐在一起严肃地商议着什么。现在,那两个人那么认真地
在讨论什么?格里马迪又让比尔·斯莫科的脑子记下一件事。环境保护署署长正在跟他讲关
于亨利·基辛格上学时的一个冗长的故事,所以格里马迪开始对想象中的一群听众发表关于


能源主题的演讲。 

“权力。我们是怎么理解的?‘能决定另外一个人运气的能力’。你们这些科学家、建
筑业巨头和舆论导向人,我的喷气式飞机在拉瓜迪亚机场起飞,在布衣纳斯·耶巴斯着陆之
前,你们都是无名小卒。你们这些华尔街的大人物、当选官员、法官们,我可能还需要更多
的时间来打败你们,但是你们终将彻底落败。”格里马迪跟环境保护署署长说了几句,让对
方觉得他没有不专心——他的确没有。“但是为什么一些人能够统治其他人,而绝大多数人
像奴才和牲口一样生老病死?答案是三位一体。首先:上帝赋予的超凡魅力。第二:把这些
魅力培育成成熟的修养,因为尽管人性的土壤富含才华,但一万颗种子中只有一颗会开花—
—因为其他缺乏修养。”李菲指引着麻烦的路易莎·雷到一圈人中间,格里马迪的目光扫到
她们,斯拜罗·阿格纽主持着那圈人的谈话。这个记者真人看起来比照片要好看:那就是她
让思科史密斯上了套的原因。他看到了比尔·斯莫科的眼神。 “第三:对于权力的意志。人
们的命运各不相同,究其原因就是这个。什么驱使一些人不断获取权力而他们的大多数同
胞却在失去、误用或躲避它?是上瘾了吗?财富?生存?自然选择?我认为这些都是迷惑
人的外衣和结果,不是根本的原因。唯一的答案只能是:‘没有什么 “为什么”。这是我们
的本性使然。’‘谁’和‘什么’比‘为什么’更深刻。”环境保护署署长说出关键的一句话,
自己为此笑得浑身发抖。格里马迪在牙齿之间挤出几声轻轻的笑:“非常有趣,汤姆,绝对
笑死人。” 

30

路易莎·雷表现得中规中矩,像是个愚蠢的记者,好让李菲相信她构不成威胁。只有那
时候对她的管制才可能更宽松些,才可能找到跟思科史密斯一起的反对者。乔·纳皮尔是保
安部门的负责人,他让路易莎想起了她的父亲——安静、严肃、年龄相仿而且都脱发。在摆
满十道菜的丰盛晚宴上,她看到他有一两次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自己。“还有,菲,你从来都
不觉得在天鹅颈岛上受拘束吗?” 

“天鹅颈岛吗?这里是天堂!”这个公关兴致勃勃地说,“去布衣纳斯·耶巴斯也只有一
个小时的路程,海岸往南有洛杉矶,我家在北面的旧金山,这太完美了。商店购物和水电费
补贴、免费医疗、干净的空气、没有犯罪、海景。连男人们,”她压低声音坦承,“都是经过
审查的——实际上我可以看到他们的个人资料——所以你知道在约会对象中不会有任何十
足的讨厌鬼。说到这一点——艾萨克!艾萨克!你现在被征用了。”李菲抓住了艾萨克·萨
克斯的胳膊肘,“你记得前几天偶尔碰到路易莎·雷吧?” 

“我是个幸运的被征召的家伙。嗨,路易莎,又见面了。” 

路易莎跟他握手的时候感到他有点躁动不安。 

“雷小姐来这儿,”李菲说,“是要一篇关于天鹅颈岛文化风俗方面的文章。 ” 

“噢?我们是个无趣的部落。我希望你能达到字数要求。” 


李菲笑容满面地说:“我相信艾萨克能腾出点时间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路易莎。对吧,
艾萨克?” 

“我恰恰是无趣的人中最无趣的那个。” 

“别信他的,路易莎, ”李菲警告她,“这不过是艾萨克策略的一部分。一旦你的防备意
识下降,他就会发动突然袭击。” 

这位所谓的淑女杀手踩着后脚跟晃着,还一边局促地冲着自己的脚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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