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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自控帝-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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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不是检查结果没事吗?”

“不,我有病,只是检查不出来,我真的有病!”他用手紧紧地扣住自己的心脏,眼神恍惚,却有着一种怪异的坚定。

护士看着这对母子,似乎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有病,而且是精神上的,她有些无能为力,焦急地站在原地。

“不好了!病人血压急速下降,失血性休克,必须马上输血!”又有个护士从手术室冲了出来。

杜陵沿着墙面缓缓蹲了下去,手攥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墙壁,他的内心也在挣扎,他多想给她输血,多想让她好好活着,可是他不能,他真的不能毒害她、连累她,把她推向无尽的深渊。

“你听到没有,她快死了,你怎么这么自私,连一点血都不舍得输给她吗?”宋君兰用手指着他的头部,声声泣血般逼迫斥责,“我怎么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呢!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种人怎么配活在世上!他为什么会有那么不堪的过往?何寓要是死了怎么办呢?他也把命补偿给她好了,他就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患上传染病,他不要让她感染。他的心被撕扯成一块又一块,拳头上沁出了殷红的鲜血,心里不知道痛成了什么样子,已经觉得连顺畅的呼吸都是奢望了。

最后是何寓的父亲及时来到医院为他的女儿输了血,杜陵在角落里看着老人匆忙远去的瘦弱身影,眼泪模糊了双眼,他把手塞到嘴里用力地咬住,内心又陷入了无尽的忐忑。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神经高度绷紧,到后来手术室传来消息,手术采取了保守治疗,考虑到脾脏在人体免疫上面有着极重大的作用,还是留下了何寓的这个器官,没有进行切除。

之后的一天何寓的生命体征恢复正常,度过危险期以后,家人也陆续进去看她,可他却一步也没有迈进去。

他不敢,也不能。

冷静下来,理智恢复,到如今他已经明确知道自己内心的障碍所在,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可是在那样一个紧要关头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潜意识。那些混乱的情史虽然永远地成为了过往,可给他带来的精神摧毁却是无法修复的。何寓那么干净的一个人,相比之下他的肮脏已经没有办法洗清,他不能容忍自己再去沾染她的纯洁。

她的性命保住了,可是他知道,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终点。

自控帝 第59章 离婚协议


受了一场大伤;感觉身体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提不起力气。彼时何寓倚在医院的床头,何母用小勺耐心地喂她喝汤。

已经是第五天了,她醒来以后总容易犯困;但清醒的时候喜欢记住时间。杜陵还是没来看她;谁都像不知道这个人一样,一句话也不提到他;就好像约好了似的保持缄默。这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推开何母递过来的勺子,问:“妈,杜陵他是不是死了?”

“你乱想什么呢?”

“你们就告诉我吧,其实这几天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真的死了的话;告诉我实话我也能承受。”

何母沉默了一会,僵笑道:“他还活得好好的,我跟你保证,绝对没骗你。”

她咬了咬唇,口中还残留着补汤的香味:“这几天的饭菜没有一顿是他做的,我不相信凭我们之前的感情,他会忙到连一顿饭都不给我做。”

这几个月她已经习惯了他下厨做饭,习惯到用味蕾去记忆一个人的味道,也许并不是味道,而是一种特别的感受,通过简单的饭菜从他传递到她。

何母看着女儿有些失魂的样子,眼圈微微发红,把汤勺扔到一旁的碗里,坐直了身体,握住她发凉的手。“言言,妈跟你说实话吧,妈后悔了,当初干嘛用势利眼看人呢?他就算再有钱有什么用?白白叫你在这里受苦受罪,他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有。”

“到底怎么了呀?”难不成趁着她生病住院,又跟新欢搞上了?

“你知道吗?你当初进了急救室,失血休克,差一点就没命了,姓杜的也是O型血,就是不肯抽给你,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这条命早就被阎王爷收走了!你爸那么大年纪给你输血,抽完血腿都软了,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能抽点血给你救急呢?亏你还是他刚过门的媳妇啊。”

何寓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她的手攥在被套之上,沉着眸子并不言语。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啊,前一天晚上两人还耳鬓厮磨,说要办婚礼,要一辈子过到底,转眼一场车祸考验了两个人的感情,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她真的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她还记得她昏迷前他托住自己时脸上的慌乱紧张,大冬天里额头上生生冒出了冷汗,他明明那么关心她的,怎么会连一点血都不给她呢?他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吗?

“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跟他之前感情那么好,我不信他会让我去死,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不知道?比方说不能献血什么的。”

“傻孩子。”何母看她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才不是,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婆婆那么逼他起来,他都无动于衷,他就坐在角落里头谁也不搭理,那表情可坚定了,我就算有老花眼也不会看错!真的是一辈子都不会忘!”

何寓什么也听不进去,她不信,除非他来,她相信他会给她一个很好的解释。

在她第三顿饭没吃的时候,他来了。

相视无言,他只默默地往床头放东西,几串钥匙,支票,还有一张纸。

“什么意思?”她看向他。

“这串钥匙是前两年刚买的海景房,装修好了可以住人,长时间住也不好,太潮了容易得风湿。这串钥匙是市中心的套房,离电视台不远,去哪儿都近。这支票上面的数额,我一开始也没问过你,大概也够再买两套房子了。最后一张纸……”他握住一角掂了掂,把脸别了过去。

“你他妈的混蛋!”

何寓突然尖叫朝他吼了出来,随手抄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的脸扔了过去:“我都为你家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就想这么简单地打发掉我?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东西?”

“你别激动!”他看她手背上还扎着吊针,随着剧烈的动作针头一下子挣了出来,鲜血全喷溅在洁白的床单被罩上,上头的吊瓶不停地晃动险险的将要掉下来。

他想过去拦住她,脑子里挣扎一下,又退了两步,退到门口的地方离她更远一些。“何寓,咱们就这么算了吧,我的病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无药可救了,你应该过更好的日子,跟我这种人在一起只会痛苦,连最起码的幸福都得不到!”

“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你现在说些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话跟我离婚把我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顾?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手上针头在肌肤里穿梭给她带来极大的痛意,扫一眼床边也没有能止血的东西,只能用手按着以防血液外流。“这几天我一直等着你来跟我解释,你在那个关头没给我输血我有怨过你什么吗?我现在只要一个答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啊!”

他倚在门上,仰起头不让她看到他的眼睛,沉默许久,低声道:“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就想听你说真心话,真的有这么难吗?”

“不是。”他抬起手握住门把手,回头紧促地瞥了她一眼,“我现在就是一个污染源,随时随地都会释放毒素,你刚动了手术,免疫力比不上从前,如果你因为我得上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不是自私,我就不想自私才让你离开。”

“狗|屁。”

“你现在还不知道吗?我当初跟你结婚就是给你下套,想把你留在身边,现在……我不需要你了。”

何寓愣了两秒,说:“我要是不愿意拿刀架我脖子上也不会同意结婚,不算你的事。你以为我是个随随便便能娶回来又能休出去的废物吗?门都没有!”

他下定决心拧下了门把手,“好好休息吧,你需要冷静一下,明天我来拿、拿离婚协议书。”

说完话他出了病房,何寓下地把那张破纸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他凭什么这样?当她是傻子吗?当她是三岁小孩吗?还污染源,释放毒素,她一句话都不信,神经病。

何母从病房外冲进来,瞪大眼睛慌慌张张地跑到她床前:“言言,言言,你干什么呢,快给我上床,你刚动完手术哪里折腾得起呀!”

何寓被她三下两下搀到床上,怕她挣起来又往她身上盖了厚厚一层被子。“你老实点,别再把刀口撕开了。”

被她一吓,何寓也不敢再乱动,伤口处隐隐痛起,渐入心扉。

何母弯腰把地上的纸拿起匆匆扫了一眼,回头惊愕地看着她:“这……”

“他有神经病。”何寓狠狠道。

“……”何母吹了吹上面的灰,重新把纸放进床头的抽屉里,“你答应他离了吧,这姓杜的不是玩意,看你病得这么严重还有脸来找你离婚,薄情寡义。我看这上面写的给你的钱也不少,凑合着就这么算了吧。要说咱们小家小户的,家底不富贵也不差到哪里去,我的女儿就是再嫁也能嫁得好好的。”

一般人家也都是劝和不劝离,可到了这个份上,何母哪里再舍得自己的女儿吃苦呢?又喋喋不休道:“都怪妈不好,你爸当初一直犹豫不让你嫁进这么高门槛的大户,我非要劝他,说以后女儿就是富家太太了,每天光享清闲。现在我看清楚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结婚没几个月差点把命丢了,以后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该怎么办呀!早知道这姓杜的是这样,还不如让你跟曾谙,好歹人家也是留过学的设计师,前途不可限量……”

“妈,别说了,我困了。”她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再去祸害人家曾谙,何况她跟杜陵没完,离婚是吗?她非得让他不痛快。

这一天晚上她又没睡好,心里像是梗了一根刺一样,扎得她翻来覆去地疼。

从小到大就算是早恋也只有她甩别人的份儿,没有被甩的命,凭什么他杜陵能这么随意地玩|弄她的感情呢?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她把抽屉里的纸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正出神时有人敲门,她抬起头,看何母领着蜜妮安和郑老板进来,尾随在后的还有曾谙。

大概是何母觉得她在医院里面心情不好,特意把她在S市离得近的朋友给叫过来了,至于叫曾谙,或许真有让他俩复合的打算。不过曾谙的到来她并不惊讶,惊讶的是郑老板。

郑老板拎着几大盒补品进来,被蜜妮安指使着把东西摆到墙根。这模样……何寓疑惑地看向蜜妮安。

“唉,他非得跟我过来,一路上还嫌我不穿裤子,真是土死了,谁家旗袍下面穿裤子啊!”

何寓:“……”

郑老板摸着鼻子说:“你那丝袜能叫裤子吗?大冬天穿跟没穿似的。”

“这哪儿是丝袜,这是打底裤!”蜜妮安有些火大,不觉拔高了声音,见何寓还躺在病床上,连忙放低声,埋怨道,“挖煤的就是老土。”

不知怎么了,何寓还挺想笑的,这俩八成凑一对了,怎么看都不搭配,想想也怪稀奇。不过也好,前些日子蜜妮安被骗了一大笔钱,精神一直不振作,现在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兴许都是郑老板的功劳。

她看向曾谙,脸上努力露出笑:“大家都找地方坐吧,都是自己人,来看我干嘛还带这些补品啊,吃完我能变猪。”说完话,又自嘲地笑出声。

几个人僵硬地跟着笑了两声,她敏感地觉察到这些人情绪都不太对,心知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蜜妮安给大家切橙子,一溜刀还没落下,外头有人敲门,她望过去,看见杜陵站在门外,刀面一抖,只听“咚”的一声,两半橙子滚到了地上。

该来的总是会来,何寓笑着看向她,淡然道:“姐,把你包里的镜子拿给我看两眼。”

自控帝 第60章 永不复婚

对着镜子按了两下眼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何寓对着镜子挤出一笑;直到看起来还算自然;记住细微的动作才把镜子放了回去。“可以了。”

房间里的人会意离开,杜陵也走了进来。她在床头歪着身子开抽屉,因为牵扯了伤口,眉头紧蹙到了一起。杜陵见状赶紧过去帮忙,把抽屉里那张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给她。

她接过纸,把笔放在手里转了两圈;迟迟没有拔掉笔盖。

他的手在大衣口袋里攥得紧紧;指甲把手心戳得生疼:“嫌给的钱不够多么?不够我再加。”

何寓听后不由一笑:“都说杜总分手费给得大方;我这结婚了的和那些没能结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高,算是我的荣幸。”她低头扫了眼支票上的数字;啧啧叹了两声,这数目自己十年挣不出来,笑吟吟道,“这些也够了,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她依旧没有签字,静对着指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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