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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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眼神晦暗,缓缓起身,一手扶着风兰息,不忍看他跪了半天。“她走了这么久,我看你终日无精打采的,你就真那么喜欢她吗?你们认识才多久啊……可惜她不肯当你的小妾,她这样有主见的女子,注定是不愿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怕能说服她进了侯府又如何?琉璃不会快乐,她同样也不会快乐,你呢,坐拥双美也不见得快乐。”
风兰息苦笑着点头,安然地坐在老夫人的对面,嗓音很低。“母亲,我明白。”
“而我们也无法背弃诺言,你早日跟琉璃成了亲,太傅也可瞑目。”老夫人又是重重叹了口气,虽然拟定了婚期,但这半年来宫琉璃犯了不少错,处事并不周全,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只能感慨要不是家道中落,宫琉璃就不会被夺了最初的性情。人当真是换了环境,就会改变。但哪怕宫琉璃有些瑕疵,她也只能企盼待过了门后,能亲手指教这个儿媳妇,成为真正的当家主母。
风兰息短暂地陷入回忆,那张笑靥牵动了心,他的唇畔,有一抹及其微弱的笑意。“有的人,哪怕认识一天,也像是上辈子就认得了。”
“阿息,她走,于她,于你,于我们侯府,都是最好的选择。”
老夫人最后的那一句,像是一把火,在风兰息的心头烙下了印。
他独自走在夜色之中,走到半路才停下来,他回想着老夫人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白袍在风中缓缓煽动,他仰头,一片星空映入他的眼底,渐渐平复了他的心。
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慕容烨跟韶灵在天亮之后才重新启程,骑马离开了山涧,两人并不急着赶路,更像是在骑马散步。
她从囊袋里取出一颗鲜红的果子,扬唇一笑。“七爷,口渴了吧,吃果子吗?我用山泉水洗干净了。”
“你先吃。”慕容烨看了她手掌心的鲜红果子一眼,俊脸上流露一副傲慢姿态,并不伸手接过。
“不吃我吃。”她眨了眨眼,得意地咬了一口,这是她清晨在山涧口树上摘的果子,又红又柔软,想必一定很甜。
慕容烨不动声色,挑眉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一抹调侃,就像是在看好戏。果不其然,韶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整张脸皱成包子的褶皱,扭过头吐出口中的果子。
“酸掉牙了……”她捂着面颊,恨恨地瞪了慕容烨一眼,半响才狐疑地问。“不但猜得到何时下雨,你还知道这果子是酸是甜?”
“爷又不是神仙,别把人捧到天上去。”慕容烨怡然自得地笑,俊美面庞更是风流无限。“爷自小就常来这儿,二十几年了,林中的果子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尝,当然清楚。”
韶灵鼻子出气,轻哼一声,看不惯他自满的神情。下一刹那,她心中捉到了一抹狐疑,眼珠一转,轻声试探:“你也尝过?否则怎么知道它的味道?”
慕容烨的唇角暗自上扬,下颚一点,已然默认。
“酸吗?”韶灵这么问,红唇边已然流出狡黠的笑。
“酸的这辈子都忘不了。”慕容烨知晓她定是想看他出丑,却故作不知,直视前方。
韶灵趴在马背上轻轻地笑,想着慕容烨尝到这颗果子的时候,咬牙切齿皱眉头的神情定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这才觉得舒心。
慕容烨听着她刻意压低的笑声,无声地转过脸来看她,她趴在骏马的鬃毛中,笑的不可自抑,美目流转之间,尽是清澄幽光,灼灼风华。
这世上的美人无数,只是在韶灵的身上,无拘无束,热烈洒脱,没有半点矫揉造作,才是她有别于别人的魅力。
慕容烨说的云淡风轻,喜怒不变。“爷常看到树上的野猴子露出跟你一样的表情,定是也尝了这种好看不好吃的野果。”
她面色骤变,气道。“你才跟猴子一样!”
慕容烨半眯着黑眸,轻轻瞥了一眼,仿佛根本不在意。
韶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这么喜欢猴子,你不也是……”
她蓦地察觉到什么,坐正了身子,不再说话,慕容烨的神情隐晦暧昧,深深看了她几眼,薄唇边始终都挂着笑容。
……。
嫡女初养成 071 心有相通
半响过后,她才扯开了话题,指着前方说。
“前面有个茶肆,我们下来歇歇,喝点茶,马儿也该饿了。”
这个架在路边的茶馆很小,唯有两张桌子,一桌已经有两个男人占着,他们的背上绑着剑,喝着粗茶,咬着馒头,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剑客在幽明城往来甚多,并不奇怪。
“老小,如今有名气的剑客都去投奔云门了,我们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一个黑脸男人丢下馒头,大口大口地喝着大碗茶,叹了口气。
瘦高的男人又抓了一个白馒头,商量道。“要不我们也去自荐?不过如今要去云门,真不简单,也不知为何,跟往年不同了……云门要招手下,要通过不少关卡,说是不能再让随随便便的人进了。”
韶灵闻言,微微一怔,这便是七爷在叶盛死后下达的命令吧,她坐在桌旁,心中落入几分莫名的情绪。
“来一壶茶,两个馒头。”她扬声说,看着人将他们的骏马拉到一旁,马儿低头吃着泛黄的野草。
慕容烨喝了一口茶,便将茶碗放下,韶灵知晓他平日里喝的茶都是顶尖的好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粗茶,他自然不屑。
“你这儿有温水吗?来一碗。”韶灵这么说,回过头的那一刹那,目光迎上他的,朝他大方一笑。“别摆架子了,待会儿渴了别后悔。”
慕容烨了然一笑,接过了温水,喝了几口,韶灵剥了半颗馒头,耳畔又传来邻桌两人的对话。
“据说云门之主长得可丑了,面目可怖,犹如地下恶鬼,就算搁在生下他的爹娘面前都认不出来啊!”
韶灵紧紧抓着手中的馒头,默然不语地打量着身侧的慕容烨,若是恶鬼是他这幅长相,也许世人也乐得被他勾去了性命吧。
另一人皱眉,不太赞同对方的说法。“我怎么听说他很好看?”
慕容烨总算生出了笑意,对着她挑了挑眉,满目自负骄傲。
黑脸男人连连点头,说的含糊不清:“就是好看的跟个女人似的,妩媚妖娆,要穿了女人衣裳,就跟女人一模一样啊!”
慕容烨一下黑了脸,韶灵咬着唇捧着茶杯,肩膀不自觉地颤抖着,压下汹涌而来的笑意,佯装看不到他难看的脸色。
“你看,旁边这个男人,你说云门之主有他这么漂亮吗?”两人窃窃私语,暗中指指点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悄悄话。
“噗!”韶灵的一口茶,还未吞咽下,彻底喷了出来,茶水溅到慕容烨的华服上,他黑眸半垂,脸色稍变,俨然在压抑心中怒气。
“怪我怪我,实在没忍住……”韶灵急忙给他拍着胸口溅上的茶水,哪怕再仓惶,也还是觉得好笑。
“茶要慢慢喝,别这么急。”慕容烨面无表情地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力道却不轻,有些刻意要惩治她的意思,韶灵急忙双手合掌,笑着求饶。
“高抬贵手,手下留情……你要再这么拍下去,我迟早要断气!”
慕容烨面色稍霁,不快地站起身来,韶灵付了铜板,拿了他没咬过一口的馒头匆匆离去。
“小兄弟,你们桌上的茶还喝不喝?”两人抬头问道。
“你们喝吧。”韶灵挥了挥手,走到一旁,将馒头送到慕容烨的唇边,他冷凝着脸不看她。
“还有一个时辰才到,你真不吃吗?”她蹙眉问了句,看他毫无所谓,正想收回这一个白花花的馒头,慕容烨却咬了一口,面色依旧不太好看,味如嚼蜡。
韶灵弯腰抓了把干草喂马,柔声说道。“我们牵着马走走,我坐得累了。”
“七爷,你不常听到这些传闻吗?云门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难免有人好奇——”她牵着马跟慕容烨并肩走着,淡淡睇着他的脸,他比往日安静,也比往日黯然,她觉得这样的慕容烨很陌生。
慕容烨停下脚步,眼神清冷如水,脸色很淡。
她的眸子璀璨如火,正悠然提议,双手在脸上比划着。“你要不喜欢别人揣摩你的样子,不如往后带个面具在江湖上行走?面具上最好画着骇人可怕的脸谱,谁看了都不寒而栗,也有助你在手下面前树立威信,你意下如何?当然,最好不要三更半夜出来,会吓着人。”
看她表情鲜活生动,言语似真似假,慕容烨总算笑了,一掌推开她的螓首,继续朝前走去。“你出的什么歪主意?”
她隐约察觉,他并不喜欢别人议论他的长相。韶灵翻身上马,低声道。“韶光男生女相,我原本也很担心,不过后来一想,这些都是上天恩赐,何必庸人自扰?韶光继承了娘亲的长相,七爷的母亲定也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
“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反正都不在了。”他冷淡地说。
他说的并不悲伤,兴许他原本心肠就很硬,二十几年来没有见过双亲,如今重提往事,也不会有任何眷恋。但他眼底一丁点的黯然,却还是刺痛了她。
他的双亲,留给了他许多财富和惊人的俊美面貌,除此之外,他并不曾享受过哪怕一天的温暖,该说他幸运,抑或不幸?!
慕容烨站在马下看她,眼神莫名纷杂,她原本就是率性乐天的性情,不只是她的笑,她的一言一语,都能牵动人心。
他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她的身后,双臂环着她的腰际,抓住她抓牢缰绳的双手,韶灵有些错愕,扭头看他。
“七爷,你自己有马。”
慕容烨又一副颐指气使的傲慢姿态,他下颚微扬,说的笃定,不容置疑。“老马识途,让它在前头带路。”
韶灵但笑不语,慕容烨压下挺拔身姿,将俊脸搁在她的肩窝,两人的身子贴的很牢,不留半分空隙。
“两个男人同骑一马,不古怪吗?”
她咬着剩下的半颗馒头,眼底眉梢尽是不羁,她早已习惯了慕容烨的轻佻手段。
“爷知道你是女人就得了,管别人说什么?”慕容烨说的傲然又自负,话音未落,挥动手中马鞭,骏马突地朝前冲去,她不自觉地往后仰,两人靠的更近。
那一瞬,她的身体,她的心仿佛也飞了出去,她的眼触到他脸上的一抹快慰,那样的慕容烨……仿佛离她好遥远。
韶灵回到云门,正是午后,韶光正在窗边书桌提笔练字,连翘跟三月收拾整理者药材,偶尔有弟兄前来领药材,五月笑呵呵地抱着铜罐子收银两,她倚着门看了半天,这个屋里的氛围,当真温馨而祥和。
“小姐,你回来了!罐子快满了,你听听。”五月举手抬高铜罐子,在她耳畔摇了摇,一脸欣悦。
“我出去才四五天,这么快就满了?”韶灵笑着望着一屋子的孩子,也感染了他们的快乐,或许她只是想完成行医的梦想,在云门外,还是云门内,都一样。
“小姐,你不在的时候,我跟三月没偷懒,一有空就看你给我们的医书,多亏了小姐在上面注释,实在看不懂的我们去问韶光,真觉得学了好多东西!”连翘为韶灵倒了茶水,指了指桌上的几本厚重医书,信心满满。
“你呢?练会了几套拳法?”
韶灵微微点头,最终将脸转向三月。
三月的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说。“今天练了赤星拳,比之前的三套拳法都来的难。师傅说要是根底顺利,一年后,就让我们挑兵器,我想用剑,师傅最擅长的就是用剑,不过双刀也不错,小姐你说呢?”
“江湖上用剑的剑客太多,大多都是无名客,想练成独眼这样的剑法,没有十年五年,是绝对出不了师的。你要真喜欢,就要有恒心。”
韶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完此话,便走入内室去。韶光抬起脸来,眼底浮着很浅的笑,她搬了椅子,坐在书桌前,打量着他书写的诗词。
“我们之中,还是爹写的字最好,苍劲有力,年轻时候也跟你一样,最爱看书,有时候还废寝忘食呢。”她弯唇一笑,神情柔和。
“姐姐也喜欢儒雅的人吗?像爹那样的?”韶光搁下了笔,踌躇着望向她,欲言又止。他从韶灵这边知晓的,只是娘亲柔弱美丽,父亲文雅睿智,其他的,一无所知。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们姐弟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韶灵为他研墨,俯身看他,脸上没了笑,嗓音渐轻。
“五月说,阜城有个侯爷,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写出闻名天下的诗词,人人都称赞他为阜城才子……姐姐,你见过他,他写的字好吗?做的诗好吗?”韶光的眼神划过一抹幽暗和迟疑,轻轻抓住她的手腕,连连追问。
韶灵眉头紧蹙,冷若冰霜:“听连翘说了宋乘风,你就囔着要去跟他学武,听五月说了风兰息,你又对他感兴趣?这位侯爷兴许的确一身才华,那又如何?他的书房是阜城最大的,或许有上万本书,十几岁能做出令人惊艳的佳作,可是识人不清!看再多的书,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