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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目非+-+雪融化后是春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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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 
  他停住笔,看她,说:你男朋友吗? 
  她说:不是。 
  他忽然笑了笑。 
  她说你笑什么。 
  他说:姐姐,以后我们分开了,你会否记得,曾经在这里与谭亭这样一个人呆过的一段纯净的日子。 
  我会的。语声点点头。 
  他又很高兴。 
  说:我给你画幅像。 
  她说,不要,我最没耐心,不喜欢做模特。 
  他说不用。你随便动好了。 
  她便抬头看收缩的蛋黄一样的日头,以及飘渺的山岚。 
  冯至鸣找她什么事呢。她想。又想那日,他粗暴地对她,而自己居然同样有反应。脸上熏出红晕。 
  在谭亭的笔下,那红晕是如此娇软鲜嫩,那一刻,她的心里留存着他——冯至鸣。 
  病完全好后,谭亭的假期已过,两人下山,坐车到昆明。 
  就是那天,吃饭时,语声收到秦心的电话。 
  语声啊,在哪?陈剑好些没? 
  陈剑怎么啦?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我在昆明呢? 
  车祸啊,陈剑出车祸。 
  她忽然愣住,良久匆匆道:他现在怎么样啊。有事没啊。 
  我就问你啊。听说挺严重的。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她忽然手脚冰凉,手机都握不住了。 
  姐姐,姐姐……谭亭摇她。她才恍过神,勉强笑着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订机票。 
  出事了? 
  她点点头。 
  好。我给你订。吃好饭,两人去买机票。 
  谭亭回杭州,她回北京。 
  拿了票,语声匆匆收拾行李。 
  谭亭进屋,拿了画,说:送给你。 
  很漂亮的画。深暗的天际,橙色的日头,淡淡的雪山,她坐草地,怀一席微渺的心事,似乎甜蜜,似乎怅然。 
  谢谢。我很喜欢。语声接过。 
  谭亭神色黯然,说:姐姐,你会想我吗? 
  会。语声回。 
  谭亭咧嘴笑,由衷的孩子气的笑,说:我放寒假,去北京找你。 
  好。我等着。 
  交换联系方式,两人告辞。 
  半夜到了北京。她非常疲乏,却睡不着觉。 
  想那晚,他说:我爱你,我很难过,我告诉自己语声要觉得委屈,想走,不要拦她,可是想到你在别人怀里,我就难以忍受。我舍不得你,一点都舍不得…… 
  而她说,你是一颗蛀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拔掉他。 
  把他的心伤了。他就那样神智不清地开车。就那样,她害了他。 
  她的心哆嗦起来,内疚遍布全身。 
  好容易,等到晨光熹微,她要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愣住了,他会不会接,要是情况残酷怎么办,他要有什么不好,这辈子她就不想自己好了。 
  又煎熬了一阵,毅然拨电话过去,如果是方圆接,她就自称是他表妹,打探一下情况。 
  听对面的熟悉的彩铃,她的心又乱起来。 
  通了,是他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有点低沉。 
  她忽然说不出话。 
  可是他忽然意识到了,虽然他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 
  语声,语声是你吗? 
  她咬住唇,不出声,可是鼻子有点塞了。 
  语声,是你,我知道。你在哭么?别哭,我很好,没事了很好。 
  她面部肌肉痉挛了下,眼泪终于迷迷蒙蒙出来,说:对不起,我——又说不下去。 
  语声,我很想你。想见你。你来医院好吗?我想你。想得五脏六腑疼。 
  她没说话。 
  他说:下午你过来,方圆不在。我等你。 
  告诉她地址。 
  她挂了电话,像浸在死水里,浑身湿漉漉,又流转不动。呆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会去了。 
  下午,她破天荒化了下妆,整饬了下自己。潜意识里也许怕见到他老婆被比下去。 
  而后,她出门。日头被薄薄的雾遮着,说不出的寒冷。 
  北京的秋天总是分外短暂。美丽的时光从来是最短暂的,女子的青春也一样。 
  特护病房的人很少,她走楼梯上的,每走一步,都有坚实的回音。她觉得自己像赴刑场一样惨烈。 
  决绝地走了,还要决绝地回,心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门口,她停住了。犹豫了会,转身看走道外的树。是杨树,有白色的疮痍的表皮,树叶随风零落。 
  又回身,敲门。 
  门开了。是陈剑,他居然可以走路了,穿着病服,消瘦了些,却有些清矍的风采。 
  她刚张开她惯用的很虚的笑,他就搂她入怀,同时将门带上。 
  她微微地推拒,不敢用力。但是姿态总是要的,尽管有点力不从心。 
  可他拥她更紧,痴痴迷迷看她,说:语声,真的是你,多久了,怎么像隔了一世。你依然,依然还在我怀里? 
  她心软了软,又软了软,终于停止挣扎。将脸贴向他的胸。就像以前一直那么做的,像只小猪一样甜蜜的拱。 
  小猪,我亲爱的小猪。他真地叫她。 
  然后捧着她的脸,说:知道我多思念你。知道吗? 
  她头略低一低,他就吻下来。 
  她不知怎的,有点抗拒。不应该这样。虽然。 
  但是,终于是抵挡不住,因为心理是负疚的。 
  吻。天长地久一般痴迷地吻。 
  门却突然推开了。 
  又哐当关上。 
  语声连忙推陈剑。陈剑说没关系。却也放开了她。 
  语声忐忑,恨不得钻个地洞躲掉。陈剑安慰她,没事。 
  门这时又开了。是方圆。脸色很冷峭。倚在门边,说:继续啊,为什么不继续,让所有人都看呀。 
  语声尴尬地要命。讷讷说:对不起……声音小如蚊蝇。 
  陈剑直接说:方圆,你先回去,是我让她过来的,我想见她。 
  方圆瞪大眼,不一时,眼中涌满泪,说:好,陈剑,我给你腾地方。转身就跑。 
  哎。语声叫。然后回身,说:明明我们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陈剑淡淡说:她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你,你,怎么这样?语声语无伦次。看他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拿起包,就说:我来错了。 
  陈剑拉住她,说:语声,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没有。语声回。 
  骗我。 
  没骗你。语声歪过头。 
  你能不能不要骗我。他用了力,又要将她抱住,她这回躲了下,悲哀地说:别纠缠了,白白伤害第三人。爱不能怎么样,我说爱你又能怎样,改不了任何,是你把我们的幸福摔碎的。就算爱你,一辈子要舔噬伤口,我也不会撇下自尊,像个情妇一样等着你。好好养身体,你活得好好的,我没有遗憾。 
  便逃出去。 
  很快,他的电话追过来了,说:我,动摇了。低估了对你的感情。等我,我出院后,就跟方圆离婚。 
  她顿一顿,说:你不觉得我们俩很无耻吗?掠夺了人家,给人家心上切一刀,然后扬长而去?回不到从前了。再也回不到。因为已经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 
  挂电话。关机。 
  心像拴了石头一样沉重。难道自己不想与他一起吗?很想很想,如果没有这几个月,如果能平白掐掉这几个月,那该多好。她会是他美丽的快乐的新娘。 
  她迷茫地笑了。   
  17   
  冯至鸣永难忘记那个日子。有一把刀在他心上旋了一个口,血滴滴答答流下来,而他不能喊疼。 
  语声回京了,这个消息是方圆带给他的。 
  方圆哭哭啼啼非常失态地闯到他办公室。 
  至鸣。我没法活了。她已经习惯在他面前暴露伤痕。 
  他皱皱眉,说:又怎么了?晨光这个月财务报表出来了,利润翻倍,恭喜。 
  有钱有什么用啊,钱能买到幸福吗。她抬起头,说,刚才,知道吗?我看到那个女的了,文语声,她居然恬不知耻地跟他在……在亲热。 
  他心急剧地跳了跳,先还有点欢欣,她回来了,然后瞬间死灭。 
  他脸色有点白。 
  方圆还说:那女的,好像很无所谓的,还一脸挑衅。陈剑帮着她说话。我倒是多余人了。 
  你出去。他忽然说。 
  方圆愣一下。 
  我叫你出去。他语气焦躁起来。 
  你怎么了?方圆有点害怕。 
  他终于发作,吼:出去啊。 
  方圆吓得一激灵,赶忙溜走。他的怒意还在找寻出口。将杯子趁势摔出去。居然没有碎,完好得就像一个讽刺。 
  他打电话。她关机了。 
  他想,跟人亲热着,不方便接电话吧。 
  手机又被他砸出去。坐立不安。无法工作。 
  他交代助理几句,出去了。 
  开了车去她那里。砰砰敲门,她意料中的不在。他倚在门边,点燃一支烟。就守着,不信她不回来。 
  黄昏从楼道间的小窗一点点移走,一阵萧瑟风过来,扯来黑色的夜幕,夜晚越来越漫长,因为冬天到了。冯至鸣觉得心跟夜一样凉如冰。 
  感情焐不热吗?想方圆说的话。 
  不清楚。也许绝望可以。他回。 
  觉得很悲哀。他付出那么多。但是感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地付出就可以。爱是一个天平,两头的分量要一样重,否则顾此失彼,早晚倾覆。 
  倾覆。他想。 
  也不知多久,响起了脚步声。很慢很迟疑。不用怀疑,凭感觉,他也知道是她。 
  她大概看到他了,就停在楼梯拐角处。他没看她,继续抽烟。狂躁的心早已随时间冷下去。 
  怎么知道我回的。一阵后,她顾作轻松,笑着说,又轻快地爬了几步。到他面前。 
  他狠狠扔掉烟头,用力抓住她的手,俯身凑向她,看她的眼睛,说:很快乐很消魂是吗? 
  她在抽手,大约被捏得疼,说:神经病,你说什么。 
  他说开门。 
  她似乎有点不理解他的恼怒,蹙了眉,观察他,说:放手啊,我怎么开门。 
  他松一松,她拿钥匙开门。 
  他推开门,拖进她,像个强盗一样。然后,哐地把门带上,把她逼到墙角,架住她的双臂,说:做什么事有本事说出来啊。 
  她愣一愣,似乎有点明白。 
  他已经低头,狠狠吻她。 
  很疼地撞击。 
  她踢他。 
  他说他可以我不可以是吗? 
  又吻。边吻边探手进她的衣服,扯她的胸衣,用力抚摩。 
  她含糊说:你流氓。 
  他说你以为你不是。告诉你你好不到哪里去。 
  扯她的裤子。 
  她想护卫自己,却根本没力气。 
  在喘息中,情欲突然走了出来。 
  两人不再说话,只有身体在熟练地做着事,他脱她衣物,她也脱他。好似都迫不及待。然后赤裸地站着,他抱起她,一下一下,直接进她身体。 
  她叫了下,很疼痛。 
  手却牢牢地箍着他。下颌抵着他的发,狂乱地吻着。 
  他射了。叫她:语声,语声。如此痛楚。 
  他们平静了下。她忽然有些羞赧。拾起衣物。 
  他抱了她去卧室。 
  她很安静,他们拥抱着躺着。窗外有风扑过来的声音。他们在黑暗中。 
  过一会,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说:刚才让你不舒服了吗? 
  她摇了摇头。 
  他啄她一下,说,爱我吗? 
  她没回答。 
  他嗤笑,说:做这么好,也不爱吗? 
  她仍没言语。却用手在他身上画圈。 
  他说:别画饼了,刚吃了你,我此刻不饿。 
  她停住,软软说:我饿。 
  他说:语声,有时候我想,我们是不是前生就是情侣,相约今生再会。兜兜转转,我们终于碰上,虽然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身体有他们的语言。他们真的很默契。语声,我想是你忘了我。 
  她没说话。脸贴在他胸上。好似在听心跳。 
  良久,他觉得胸上凉凉的,拉一拉她,发现她在流泪。 
  他舔她的泪。她说:陈剑跟我约过来生。他说一辈子不够。可是,今生都把握不住,哪有来生。 
  他的心就一点点凉,就像胸上的泪痕一样。 
  她不爱他,心里只有另一个人,哪怕那人辜负她。 
  他爬起来,穿衣服。 
  她也穿。时不时偷觑他一眼。 
  穿好后,他说:我走了。 
  她说:吃点东西再走吧,很快的。 
  他说:做给别人吃吧。 
  她拉他,说:你生气了? 
  他看她,神情有嘲讽,也有无奈。 
  她垂下头,说:我们只是肉体关系吧,是很好,可是,我要灵魂的。冯公子,你会厌倦我的,肉体的新鲜只是一时,只有灵魂才会长久。几次呢,要几次,你会忘记我?3次,5次,还是10次? 
  他笑,说:你呢,要几次忘掉我,或者说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心上。 
  她仍看着地面,不语。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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