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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目非+-+雪融化后是春天-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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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凌晨,几乎抠遍了每一寸土地,她找到了。 
  她抹掉上面的泥土。塞到包里,撇了撇嘴,说:有钱,做慈善事业啊,在别人面前显摆,稀罕啊。 
  她回去了。 
  天晓白。她觉得自己应该睡一觉。爬到床上,却死活睡不着,又起来,找到那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烟丝的呛味迅速弥漫室内,有一点鸦片的沉溺,袅娜的烟雾又似无形的手臂,温柔的缠绕、又窒息的捆缚。 
  她沉浸去了。不久后指上有了星星点点的疼痛,蜿蜒进五脏六腑,麻痹灵魂,带来另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感。 
  一场秋雨一场凉。 
  醒来时,雨依旧在下。 
  冯至鸣百无聊赖,披了件衣服靠窗抽烟。雨丝在路灯的映照下急如流萤。风像仆人一样,勤快地收拾一地的残花。玻璃窗上,雨痕蚯蚓一样蠕动下去,与窗框里的灰尘融合在一起,仿佛满腹沧桑的心事。 
  下午,有一个会。他和陈剑都参加了。 
  散会后,陈剑叫住了他。 
  我想和你谈谈。他说。 
  他点了下头。 
  他的狂郁和冲动早已交付了滚滚的夏日。这个秋天,他更多的是凄伤。与语声决绝后,他知道自己完了。 
  进了旁边一家酒吧。 
  他们自顾喝酒。不发一言。甚至不看对方一眼。仿佛两个偶然坐在一起的陌生人。 
  几大杯下去后。陈剑终于说话,却更似自言自语。 
  “人这一辈子真的做不了什么事,只会不断地犯下错误。爱人没有了,信念销蚀了,激情也沦丧了,我现在只是一台机器,赚不赚钱也不好说。很久没见语声了,却经常惦念从前,如果一个人现在就进入了回忆状态,是不是可以完蛋了。 
  他顿住,叹息,喝酒。 
  冯至鸣支着额,想,完蛋?我已经不去想完不完蛋,我把身体租给了别人,剩下的时间我让别人帮我慢慢填。 
  “如果没有走错那一步,现在我跟语声已经结婚了,会有孩子了,我真想要她的孩子,最好是女孩子,跟她一样有一个草莓鼻,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叫出来的声音很轻软。恩,我很爱听。”陈剑趴在吧台上,脸上有甜蜜而惘然的笑。 
  “我最喜欢摁她的鼻子,她很生气,说都是被我弄塌的,可是我不开心的时候,她会主动让我摁她的鼻子。摁几下,我的气全没了。可惜,回忆从来是虚幻的,‘如果’也从来只存在想象之中。可是爱,为什么经久不散,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声音开始透出悲凉。 
  “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语声幸福,不要骚扰她,给她自由,可是,她幸福的时候,我又嫉妒,特别难过,像浸在冰水里,想哭,哭不出,压抑。我那么嫉妒你,可是你怎么一点都不珍惜,是不是在我最重要的人,在你只是一个玩弄的对象。你知不知道,她,从来不喜欢修饰自己,可上次去美国,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是要见你。你呢,让他生了场病。她没说什么,我知道肯定是你有别的女人吧。你知不知道,她,为了留下你的孩子,顶住了多少压力,那一次,为了你送给她的一条破链子,她出了车祸流产,多伤心你知道么,我从来没见她那么伤心。你不知道看着她掉眼泪的那一刻,我多绝望吗?我不在她心里了,一点也不。可你呢,她身体那么弱,你居然舍得把她往地上摔,你知不知道这会要了她的命。如果你不够爱她,不能给她幸福,为什么要招惹她。那么多女人,你想泡哪个哪个,谁让你动她?我真的很烦你这种人。不错,你大概还嘲笑过我,这么多年,没有碰过她,你是她第一个,我跟你说,你根本配不上语声,你也配不上做我的竞争者。以前觉得你还有点东西,现在不过一个没有人性的王八蛋……” 
  啪的一声,陈剑拿起酒瓶狠狠砸向冯至鸣。 
  他没躲,酒水和碎片撒花一样飞了出来,淋漓了一身,哒哒,不知什么声音,尖刀一样剜他的心。 
  陈剑的话让他的心一点点惶恐,一点点震惊,一点点茫然,最后交织成一张满是痛楚的网。他一直以为自己很爱她,却不知自己也以同样的烈度伤害了她。而这样的伤害,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赎罪的机会。 
  保安和大堂经理都涌来了,架住陈剑。 
  冯至鸣说:与他无关。站起来,拍掉碎片,面无表情地走掉了。 
  雨下起来了,不大。但是冰凉。他在雨中长久地站着,雕塑一样,他看不到自己的心,也感不到自己身上的温度。 
  他没有办法去承受自己这样的错误。 
  爱情真的是个瞎子。 
  他如此爱她,却如此伤她。 
  瓢泼良久,回过意识。他拨了她的电话。 
  她接。听到他的声音。她挂掉了。此后没有打通。 
  他开车回那间他们曾住过的房子。那房子他已经很久没去了。 
  到公寓的时候,他想到什么,又折回去,在她曾经光顾的便利店,按着记忆,买下她喜欢的零食,同时拿了两个柠檬。 
  他把零食放在她曾放过的柜上,将柠檬塞在枕头下。仿佛她在。 
  他睡在她身边。 
  他闭着眼,想那个时候的光景,仿佛隔了千年,像昏黄的老照片。 
  但是依然有着令人眷恋的温暖的调子。 
  他睡去了,也许是因为柠檬。也许是因为往事。他们都有抚慰的手。 
  此刻,雨哒哒地落,小了些。语声最爱细雨。因为落下的一刻,天地安宁,仿佛岁月静好。 
  只不过,雨并不都是温柔细腻,暴躁狂怒的时候更加多,就像我们一天天翻过去的人生,哪都能期待风平浪静。快乐总是短暂,忧伤总是绵长,人生的意义就在绵长的忧伤中让你蘸一点快乐的甜味。因为短暂,所以深刻,所以要飞蛾扑火的追寻。 
  抽掉一支烟,看时间,深夜12点多。他又拨电话过去。 
  她接了。大约是迷糊中,未看来电显示。 
  他顿了一阵,叫:语声。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百感交集,根本无法用一两句言语去表述。 
  她没回,也没挂。听筒里有雨落的声音,一点一点,细小,却分外清晰。 
  雨快停了。他说。 
  我这还下。她居然答复他的话。他一喜,说:语声,我,能不能见你? 
  她沉默了会,忽然笑,说:冯大公子,谢谢你还惦念我。只不过比我漂亮,比我有技巧的应召女多得是。 
  他心坠了下,说:对不起。他从未想求得她原谅,只因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但是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说什么。 
  她又笑,平静地说:如果真觉得抱歉,以后就不要找我了。我想,我虽然够贱,也不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忽然哽了,迅速切了电话。 
  他心一坠。坠入深潭。冰寒一片。有些错铸成了注定弥补不了,这多么残酷。而他当时那么侮辱她只是为自己绝望而压抑的爱。 
  他那么爱她,才那么伤她。 
  爱情为什么要以这样一种非理性的姿态出现。 
  他心里的血滴沥起来。 
  疼得无法控制。 
  坐到沙发上,撇头看到了水果刀。他拿过来,打开,刀刃在灯光下闪出一片清寒的光,他缓缓移至臂上,锋棱与皮肤弥合的一刻,他被清凉的触感包围了。有那么一点点解脱。 
  此后的几日,他候在了语声下班回家的路上。就那么看着她从单位出来,穿过马路,挤上公车。 
  他没出去搭讪,因为知道她不想见他。 
  这天黄昏,空气里起了一点雾气。她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他看到她在玻璃窗上划圈,一圈一圈。就像当年她在他肚子上画的饼。他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起她,但是他看到她一个人的落寞。 
  他一直开着车慢慢跟着。 
  几站后,她下来了,买了一包盐酥鸡,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举着签,不急不缓地吃。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吃那么多东西,她说吃东西可以转移情绪,想到人生有那么多好吃的,气也不好发作了。那么此刻,她必定想到难过的事了。 
  不久,她的手停在半空,眼光直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是一个孕妇,肚子很饱满。她是不是在想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孩子也该长这么大了。他读到她目光中惘然的痛。想到自己那么误解她,并在盛怒中将她推到地上,他的心一阵阵痉挛。然而时间,从不给人机会。 
  不。 
  他心里忽然电光石火一般冒出个念头。 
  为什么不能再试?很多当时以为不可能的事几年后回想也许根本不算太晚,投降从来只是软弱的借口。该受惩罚他受。 
  他从车里出去了。 
  站到她面前。一片阴影迅速把她的小身体遮蔽。现在她在他的身体里了。他想。 
  她咬着签,抬头,眼睛动了动,但脸色没变,然后继续低头吃,但吃得明显有点快。 
  他说:你很饿吗? 
  她似没听到。吃完,她团了团那个袋子。站起来,转身走。 
  没几步,就被他抱住了。 
  他紧紧地抱她,万千情意,隔了时间的洪流滚滚而来。 
  她闭一闭眼,觉得心很弱。就想那么躺在他怀里,死去。但是不行。她有理智,也有尊严。 
  放开我。她开口了。声音有点颤。 
  他没放,说:对不起对不起,语声,我那时疯了,一点理智也没有。语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却会这样。我不求你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机会?还有吗?她喃喃了下,又说,放开我。 
  不放。他执拗地说。 
  我喊了。 
  你喊吧,把我抓到公安局去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 
  你是文语声,你怎么不敢。没关系,喊吧,让大家都知道冯至鸣骚扰一个女人不愿撒手。 
  她点点头,说:算你狠,你想怎么样? 
  他说:上我车,我送你回家。 
  她说:你先放开我。 
  他放开了。她转过身看他,眼神浓浓的,又有点飘,里面似雾又似水,盈然一片。 
  他心里一阵翻滚,说:我那个脾气你知道,一生气,血一涌,理智什么全没了,活活一条疯狗。但我保证不再对你乱发脾气。 
  她微微笑了笑,忽然探手到他额,为他抚平眉宇,说,别皱眉,永远都不要皱眉。我不要你难过,也不要你觉得愧疚。你好好过日子,我也争取好好过。不要提过去了。其实,我也不后悔。我们——算了。她垂下头,肩头耸动了一下。他拥过她。 
  她蜷缩在他怀里。不动。不久,说:放开我吧,我不想再做第三者,现在偷了人家丈夫的怀抱,我还不安呢。 
  他说:语声,听我说,一切我都会处理好。 
  她嘲弄地说,处理,怎么处理?你以为你还是个任性的孩子,别人都是你的玩具,想怎么扔怎么扔。男人吗,要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说:语声,我和杜若没有爱。 
  她笑一笑,说:不爱,为什么要订婚?我记得我当年,做方圆第三者的时候,你可是骂我骂得很凶的,其实陈剑也不爱方圆。陈剑是交易,你是什么?我希望你是爱她。爱她所以娶她。我喜欢这样。 
  他彻底无语。她趁势脱开身,挥手叫过车,走了。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代价,什么叫惩罚。 
  随着冬日的临近,父亲身体每况愈下。医生已开出了好几张病危通知。家里这些时,颇为热闹,亲戚朋友都来了,哀悯的气氛中却透着某种诡异,冯至鸣明白,不是为父亲着急,而是为了财产。父亲大概也嫌他们烦,一律将看视的人赶得光光的。 
  一日黄昏,他被父亲召过去。 
  他到的时候,看到父亲坐在窗前一柱正在收缩的阳光下。他站在门口,盯着那薄薄的一摊影子,心忽然缩起来了,好像这就是父亲行将消亡的生命。别走。请你别走。他在心里一遍遍说。 
  但阳光还是收缩了。 
  光线覆亡的时候,父亲意识到他来了。说:你过来。 
  他过去。 
  “你坐我旁边。” 
  他搬了凳子坐他旁边。 
  父亲转过头看他,细细地贪婪地看他。目光盈然。 
  爸。他叫。 
  父亲说:你原谅我。 
  “爸,我没怪你。” 
  “你怪我的。爸在这里蹲监狱一样不死不活了好几个月,明白了你的滋味。爸不会再管你了,你要怎么样怎么样。爸要走了,可是突然觉得很悲哀。辛辛苦苦维持家业,挣下一身的病痛。到头来也没什么成就感。还遭儿女怨恨。” 
  “爸,我不怪你,现在想想,人生真的让我掌握,我不见得能对它负责。没有谁的人生令自己满意,因为生活总在别处。爸,你别瞎想,你会没事的。请的都是国内最好的医生,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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