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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七道彩虹系列---天岸马-第7部分

小说: 七道彩虹系列---天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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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自己惹火上身,自己找死了……”
  说话的当儿,鲜血怒溢,已把他下半身子染红。银衣人连声怒哼着,反手在伤处附近一连点了几处穴道,止住流血,却也痛得连连打颤。
  孟天笛原可乘势出剑,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毙之手下。
  总是于心不忍。
  再者,对方的来意还不曾摸清,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惊。
  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是所谓“使者”的身份,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果真这样,自己可是大大地冒失了。
  只是,对方银衣人极其狡猾,睽诸方才情形,分明心怀险诈,谁又知道他是怎么个打算?
  所谓“兵无常行,以诡诈为道”。却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假借“使者”身份而冀图对秦老人暗下毒手?
  心里这么盘算着,孟天笛暂不出声,只把一双眼睛向对方紧紧逼视着。
  银衣人“哼”了一声说:“我这里有张帖子,拿回去给秦老头一看即知。”
  说时双剑交挥,回插身后鞘内。却自挽起的袖管里抽出了一纸拜帖,身子闪了一闪,来到孟天笛眼前。
  “请。”双手奉上。
  孟天笛伸手接过。
  待将退身的一霎,耳听得“咻”的一响,一道银光,由银衣人右肘腕间疾射直出。
  孟天笛长剑倏翻,“呛啷”声中,已把来犯的这口飞刀挥落地上。银衣人飞刀乍出,身躯猝仰。
  嗖然声中,已退出丈许之外,左腕再抬,“咻”声里,另一口飞刀又再飞出。
  一线流光,直取孟天笛眉心要穴。
  孟天笛施了个“回”字剑诀。剑走轻灵,铿锵一声,乃把第二口飞刀吸附在剑身之上。
  银衣人两口飞刀,俱已落空,黔驴技穷,再也不欲逗留。
  飞刀出手的同时,他便已施展全力飞身遁出,这一霎更不逗留,倏起倏落,夜月下宛如跳掷星丸,转瞬间,已飞逝无踪。 
 


 



 

   
丧帖 
 
  拜帖上,其实只有八个大字:
  天长地久;怀君冬夜。
  没有上款,下款地方却落着一颗鲜红印记。
  十分怪样的一颗印记。
  仔细看,那印记竟是一双“鬼脸”
  一哭、一笑,两张鲜明的鬼脸,并排而列,雕刻成一枚印章。
  “这就是了……”
  搁下了手上的素帖,秦老人脸上微微现着苦笑:“我算计着他们也该来了……却比我想的更要早上几天。”
  孟天笛一声不响地向他看着。
  这件事,虽非“空穴来风”,却与他根本扯不上任何关联,压根儿毫不知情。
  但是他却知道,由于自己的不慎,已不能使自己置身事外。眼前也只有认了“命”
  吧。
  荧荧青焰,摇曳出了一室的凄凉。
  秦老人像是又气喘了。
  “可知道这两个人?”
  “不……”孟天笛摇摇头。
  “你还年轻,当然不知道……”
  懒洋洋的那种神态,秦老人习惯性地伸了一下细长脖子——孟天笛意外地注意到,对方细长的脖子颈上竟似生满了顽癣,白草草一片,满是肤皮,乍看之下,真像是晰蝎身上的片片鳞甲。
  由此而联想到了他这个“病龙”的绰号,倒是有些道理。
  眼前的这条“龙”非只是“病”了,并且也“老”了,而且极其衰弱。
  如果仅仅只凭外表的观察,实在难以想像出,像他这样一个老迈病弱的人,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然而,前夜,在他仗义施展绝技,惊伤陶妪师徒的一刻,以事实证明了他罕世杰出的奇技,赢得了孟天笛发自内心的钦佩。
  便是这种力量,使得孟天笛乐于亲近,甚而为他效死,都在所不辞。
  像“病龙”秦风这般不世奇侠,如此武功的人,该是世罕其匹了。
  偏偏不然,他竟然也有所惧。
  盂天笛的眼睛不自禁地落在了那张浅浅鹅黄色的素帖之上,特别注意着“怀君冬夜,天长地久”那八个甚是工整的隶书。
  还有那一颗双头鬼脸的“印记”。
  黄色的素帖,外面加有一圈黑色的墨框。
  字迹在墨框之中。
  这就显示着一种“不祥”的兆头。
  “黄”色所显示的意义,绝非世俗的极贵,这里所代表的是“报丧”之意。或是“死者为大”,乃尊以“黄”。再加上黑色的一个框框,意思实在已很明显。
  丧帖!
  像是由无边的旧事回忆里,忽然醒转过来。
  “病龙”秦风那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期然地也落在黄色的“丧”帖上。
  孟天笛等着他的说明,已经很久了……
  秦风脑子在拐了一个极大而弯曲的圈子之后,才似回到了眼前的问题。
  “他们是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朋友……”
  “朋友?”
  “朋友!”秦风感慨地说:“而且是老朋友了,五十年以上的老朋友了。”
  孟天笛微微笑了一下。
  秦风看了他一眼,立刻警觉而改正说:“以前的老朋友……现在当然不是了。”
  “现在是什么?”
  “敌人!”秦风苦笑了一下:“比敌人更狠恶的是‘仇人’,他们现在是我的仇人……”
  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才说了实话。
  孟天笛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说明。
  秦老人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那只端着杯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年轻人,你不要见笑!”
  他喘息着,闭上了眼睛说:“一个人的一生,即使你是一个最刚强、最勇敢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你可同意我这个看法?”
  说得有理,孟天笛点了一下头。
  “那么,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我最软弱的时候……”他叹息着说:“生平从来就没有这么软弱过的时候……”
  孟天笛又点了一下头。
  秦风又说:“一个人,即使你是天底下最强的人,在你的一生里,你也必有所怕,怕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他说:“这件事,这个人,在你强大的时候,也许不足为畏,但是一旦到你衰弱的时候,忽然出现,情形可就不同了……”
  他的手竟然又微微有些抖了。
  又喝了一口水。
  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做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小动作。秦老人所展现的是频频喝水。
  孟天笛打破沉寂道:“你是说,这两个人……”
  秦风看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久,才似有一丝微微的苦笑。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把心里所想的和盘托出。对于孟天笛来说,察颜阅色,也就够了。
  现在孟天笛已经知道。
  眼前素帖所显示的那两张鬼脸,不仅仅是“病龙”秦风的仇人,而且也是他内心所深深惧怕的人。
  只是,他们到底是谁? 
 


 



 

   
“天长”、“地久” 
 
  “他们是两个残废!”秦风喃喃地说:“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残废!”
  “残废?”
  “严格说,应是‘残’而不‘废’……”秦风冷冷说:“他们是一双孪生兄弟,当今天下最难招惹的两个怪人。”
  孟天笛眼睛不自禁地又瞟向素帖上的那一双鬼脸。
  秦风发觉到了,指了一下那颗标示鬼脸的印章说:“就像这双脸一样,一张哭脸,一张笑脸,却是近百年以来,江湖黑道:最厉害的一双要命煞星。”
  孟天笛怔了一怔:“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秦风冷笑着摇了一下头:“连姓都说不清,却有个奇怪的外号!”
  “什么外号?”
  秦风老人的眼睛转向面前的素帖,盯住了上面的四个字:
  “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便是这双孪生兄弟唯一的姓名标志了。
  秦风又在喘气。
  今夜他思想错综复杂,几十年前的往事,一股脑都翻了出来,奇怪的是,除了以上的一点点消息之外,别的竟不欲多说。
  一个人隐忍一件事,必然有隐忍的理由,孟天笛即使心里百般好奇,却也掩忍不欲多问。
  终于,秦风脸上显现出难见的微笑,似乎已能把窒息自己的低压情绪,暂时置之度外。
  或许他已经胸有成竹!
  总之,室内忽然变得不再寒冷,颇有和煦的春意。
  “那一年,在南普陀‘听松阁’,有所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天下武林各派掌门人,齐聚一堂,你父亲孟九渊也去了!”
  孟天笛神情一振。
  这件事他幼年曾听父亲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所以记忆深刻,眼前秦风这么一说,自是引起了他极大兴趣。
  他随即点头道:“我知道!莫非你老人家也去了?”
  “岂止是去了!”
  秦老人神秘地笑着:“对我来说,那是一件极有趣的往事,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可知为了什么?”
  孟天笛摇了一下头。
  “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了!”孟天笛忽然想起来道:“听先父说,那一次好像是有人搅了局!”
  “这就是了!”秦风看着他:“说下去。”
  孟天笛说:“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只知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为的是争夺武林至宝‘金龙令’,各门派的掌门人都去了,很是热闹!”
  “你说得不错。”秦老人扬动了一下灰白的眉毛:“但是这些人却是不学无术的多……
  比较起来,你父孟九渊,倒是一个脚踏实地,颇具实力的人……”
  孟天笛微微一笑:“但是那一次他老人家却并没有夺到金龙令。”
  “我知道。”秦老人点了一下头:“你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临时有人搅了局……”
  当日情况:孟九渊以“一丈云”轻功领先群雄,青城的雷九公以“霹雳”气功连胜三场,前任“金龙令”得主武当的钟先生,以剑术压场,三人各擅胜场,相持不下,“金龙令”因而迟迟不能定归属,直到……
  秦老人“哼”了一声:“为什么说是‘搅局’?”
  孟天笛说:“据说,前往南普陀的人,有个先决条件,必须那人先已是一门之主,有了掌门人的身份,才能有资格进一步问鼎中原……”
  秦风微微一笑说:“是有这么个规矩,但是你以为这个规矩公平么?”摇了一下头:
  “太没有道理了!”
  孟天笛看了他一眼,不自禁地点了一下头:“你说得不错,我父亲也这么认为,所以才甘心退出,从那以后,不再参与。”
  “他是个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人。”
  孟天笛说:“但是雷世伯却大为不服。”
  “雷九?”秦风冷冷一笑:“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孟天笛怔了一怔,含笑道:“无论如何,那一次大家都白忙了一场。”
  “为什么?”
  “因为,最后捧走‘金龙令’的人,竟是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野人。”
  秦风一笑说:“为什么说他是野人?”
  “听说这个人是由化外之邦‘天竺’来的。”
  “天竺来的人,就是野人吗?”
  秦风微微含笑的眼神,向孟天笛望着:“更何况‘天竺’这个地方,并不是化外之邦,他们的文化高深极了,并不次于我们中原大国,讲到心性内涵的培养,性命双修的一面,很多地方更不知高过我们多少……”
  轻轻叹了一声,他脸现慈祥地说:“孩子,你应该记住,切切记住,千万不要心存自大,犯了‘看不起’旁人的毛病,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人行,必我有师’,这话是有道理的。记住了这句话,你将终生受用无穷……”
  孟天笛其实本心并无此意,眼下却无以为驳,被他这么一说,不禁大为窘迫,一时脸也红了。
  秦老人看着他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那个当年拿走金龙令的人,只是衣着怪样,让人误会他是外邦化外之民,其实他根本就是我们汉人,只是所练的武功,掺杂极广,大别于中原传统的武学,据我所知,当中有极丰富的‘出世’之学,这和我们西汉文、景时候的黄老学问,有很多相通之处,所不同的是,他把这种修为运用到了武功上面……”
  这番论调,却是开前人之所未及,大大提高了孟天笛的兴趣,正是他苦心孤诣梦寐之所欲求,眼前老人这么一说,真个“醍醐灌顶”而发“黄钟大吕”之音了。
  多年块垒,如鱼鲤在喉,一吐出来,不禁大为松快畅通。
  似乎连眼前大敌,都置之度外。
  秦老人含笑的眼睛,颇为神秘地向面前的孟天笛看着:“当日那个人的忽然出现,其实是无意问鼎中原,只不过是印证一下他在天竺苦心自创的武功,却想不到为此而坏了人家的规矩,被认为搅了局面,真是从何说起,那‘金龙’一令,对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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