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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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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对视,康熙目光炯炯盯着他,瞳孔里燃着两簇火苗,“您也听见了,刚才太医说,阴阳交合,繁衍众生乃天道,今男身结胎,实乃百年不遇之事,生产艰难不在话下,若要强堕,则恐怕是一身两命……”
目光闪了一下,瞥眼扫了内室,看老父神态有许松动,向前膝行两步,扶着康熙裤脚,才仰面接道:“以前额娘常与儿言,天家皇子,坐享尊荣,万千奉养,合该立功立身,为民为国,您给十三阿哥判了酷戾考语,可其人其才终究是人中龙凤,况且父子之缘,自幼承欢,您就当真舍得?”
“巧言令色!”
康熙瞋目怒骂,他知道这个儿子在赌,赌他的心思,赌水之归下,他也知道,他赌对了。
病弱虎兕出柙,亦能咆哮山林,儿子,他舍得,可一手备下的架梁托栋之才,他暂且还舍不得。
想想再说,想想再说。
“你当真舍得那孩子?!”
“……子臣舍得。”
胤禛咬紧钢牙,强忍着浑身的战栗,吐出这句话来,只换得天子一声冷哼,两人俱是意义不明地扫向内室,那道若隐若现的帷幕,隔着他们的儿子、兄弟、爱人。
“待那孽障生下再并罪论处!”
 


2、帷幕(中) 。。。
 
一只手轻轻将帘子撩开一道细缝,被层层薄雾遮住的三分光景凝住了帘外人十分执念。
腕上的六道木数珠如同嗤笑般轻轻滑动。
“乍暖还寒的天气,王兄立在外面做什么?”
闷闷的一声从榻上看似昏沉的身子里传来,仍是朗然的,只有胤禛这般熟到贴心贴肺的至亲才能听出那里面依稀带着沙哑的酸涩。
这一声,久不入耳,熟悉的有些陌生。却打破了胤禛一直胶着的心思,自有人撩帘将他引了进去。
胤祥仍旧躺着,不曾起身,榻上半挂着帷幕,胤禛就这样立在薄纱外,注目看着。
他入海降龙上山伏虎的爱弟,如今,已然憔悴不成模样。
削瘦的脸颊早失了红润的血色,布满了病态的嫣红,气虚体弱,初春的天,仍重了厚厚的棉被,倒是遮了体态上奇异的臃肿。
四目相视,胤祥有些别扭的别过脸,他竟不敢看兄长眼中倒映着的那个自己。
胤禛本不是什么触景伤怀感时伤事的性子,见他这样,反倒有些想笑,却终没有笑,只是隔着帷幕,轻轻握住了弟弟的手。
胤祥一颤,侧目扫眼一屋子侍人,有些推拒,停了一瞬,又任由他握着。
挥挥手退了各色人等,胤祥眼中才跳出几番暖意,“四哥……瘦了。”
“切,这句话难道不是该我的说吗?”胤禛勾起唇角,笑着摩挲自己刚刚刮过的胡茬,装模作样扫了弟弟一眼,意味不明的自嘲道:“也是,最近皇父见什么有的没得差事都摊给我,忙的陀螺一样,倒是真顾不上想别的。”
“……那岂不正好?”胤祥也笑,随手拨弄着儿时兄长亲做的玩具,眉上渐渐渗出些汗来。
“那是……”雍亲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远天,“你呀,倒是落个清闲……”
“外间‘气候’如何?”
雍亲王的心随着他轻颤的睫毛跳了两下,薄唇轻开,简单得很,“还好。”
自然还好。
早已被上皇厌弃的十三阿哥胤祥不知又如何惹了天怒,受了圈禁,可想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毕竟只是象征性圈在雍亲王的圆明园,由“园主”监管,这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个笑话,只当他是踏春了。
却不知道,如今的圆明园外松内紧,雍亲王的人和皇上的人将其内院看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里里外外围了三层,每层不能交互,外圈不知内圈事,内屋不闻外屋情,真正能见着十三阿哥面儿、贴身伺候的,半是天子爪牙,半是雍王心腹。毕竟父子二人谁都知道,这事当真传出半声儿,都是千古笑柄。
雍王说是监管,却三个月才能见得一面,一朝聚首,百日藩篱。
“哥……”十三突然反手握住兄长,张了张嘴,但看见那熟悉的眉眼,以及刚硬眉眼里熟悉的笑意,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抱歉、愧疚、拖累,这些莫名的情绪全然不必在他们兄弟间存在,当初此情既定,便都是无怨无悔,人事天命,自有抉择,非他之过,亦非‘他’之罪,“没什么……”
“你没事了,四哥倒有话要问你。”雍王嗤笑着,看见他鬓间的润色,拧了拧眉头,朝外间扬声,“拿帕子来——”
胤祥僵硬的笑了笑,“什么?”
“我怎么听说咱们十三爷这个把月来筋骨疏懒,连塌都不愿下了……”
“没有,我……”胤祥条件性反驳,才想起来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藏着瞒着,心里骂了一声“真蠢”,才老老实实低头认了,“只是惫懒而已,四哥不必忧心。”
“哼!谁还不知道你了,”胤禛瞋目瞪他一眼,他二人谁还不清楚谁,头发丝动一动都知道他想什么,想必不是嫌弃自己身材怪异难看,就是确实体弱无力不堪负重了,心里苦笑,可也别无他法,“没听太医叮嘱吗,要多动弹,将来才好……没事儿叫丫头扶着走动走动,如今这园子里干干净净,都是心腹,没人敢胡说乱想的,且忍忍吧。”
“哎……”
雍王觉着握在自己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看弟弟满头冷汗的强答应了,想是他腿病又犯了,着急接了帕子要擦,又怒气冲冲扔了出去,“换热的!”
“四哥莫急,无妨的……”胤祥闭眼喘了两下,又努力平复了呼吸,淡淡苦笑,“习惯了。”
这三个字听在胤禛耳里刀割一样,尤其还是这般轻描淡写,让做兄长的一下子热了眼眶,轻轻撩开他被子,探了手进去。
“哥!”
胤祥一声惊呼,竟要强撑着坐起来,又被兄长按了下去。惊得连刺骨的疼痛都觉不出了。
这本是下人侍女的伙计,连兆佳氏都是极偶尔为之,如何能假手他天潢贵胄的兄王……
勉强抓住哥哥的手,低呼,“哥……”
雍王反手握住他,安抚般轻轻拍了拍,抽回了手,继续在他腿上揉按,他力道适中,更清楚弟弟腿上每一块霉菌、每一处创口,丝毫不错。胤祥也没有再拦,那眼神他读懂了,你我兄弟,如何为世情所拘,便只是安安静静躺着,几个月的委屈思念牵挂忧心都被这只手推开,化开,只剩下满心的熨帖。
胤禛拿热帕子给他擦了脸,转脸时却看见小几上一盘未曾动过的荔枝,也不知如何存到现在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坏心思的在弟弟手上捏了捏,“祥弟?”
“嗯?”
胤禛也不说话,只牵引他目光去看,胤祥看见他脸上孩子气的坏笑,再看见荔枝,哪还不知道这人想什么,一下子涨红了脸。
外间一本正经的雍王爷现在浑似一个得了宝的无赖儿,一边伸手在他圆滚滚的肚皮上摩挲,一边俯身凑到弟弟红透的耳根子边小声问,“祥弟可还记得那荔枝味道如何?”
胤祥现在身上本就敏感的很,又几个月不曾被他碰过,此刻感到熟悉的热气在耳边吐纳,浑身发紧,整个人都软了。
胤禛喉头滚动着闷闷的笑声,伸手往下探去,胤祥被他整的已经又是难过又是舒坦,哪还敢让他再做什么,想要拦住避开,可他缠绵病榻多年,早不是兄长‘对手’,眼下又身体沉重,更久不活动,哪里就轻易动弹的了,只怨自己惫懒自作自受,被他欺身一压,也只剩喘息的份儿了。
胤禛自己也口干舌燥的厉害,可顾念他身体,不敢随性,只手下加力,满足了弟弟,看他终于重重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烂泥般瘫在榻上,才净了手,自顾自上去与他并排躺着,被嫌热的人推开,又重新凑了过去,吻去弟弟额上密密匝匝的细汗,听见他呼吸声又重,知道他身子虚的紧,禁不住的,这才住了,只老老实实将人圈在自己怀里,破罐子破摔的想着估计明儿汗阿玛又得气急败坏的给他加活干。
“如何了?”
“嗯。”
问的人意味不明,答的人含含糊糊。胤禛却坐起身,又强拉了胤祥起来,“再这么躺下去,只怕你骨头都酥了,以后更没力气,哥子陪你走走去?”
胤祥浑身关节都在叫嚣不愿动,可他从不愿违了兄长好意,何况自己不也有些怀念往常‘把臂同游日’,只得嫌恶的扫了一眼自己,强撑起身。
没有招呼侍婢,雍王亲自为爱弟更衣,看着他瘦削身体中间凸起一块赘肉,实在有些不惯,可自己造的孽,也是无法,再看当年铁打一般的双腿肌腱,如今可怜两根竹竿一般,唯有中间骨节肿大凸起,一时间眼睛酸涩,低头掩了,两人权当不知。
把手伸到面前,胤祥紧紧握了,猛然用力,竟没能站得起来,果然躺久了最后一点力气都化了,皱着眉抬头看兄长。
“不行。”撇撇嘴,这人永远坚定的像小时候不做完题不放他出去玩一般。
重新握紧了手,一手扶着几案,慢慢用力站了起来,脚下有些发虚,一只有力的铁臂及时扶在了腰间。
“走吧。”
寒风早已失了力道,可供人冰上游戏的湖水已经化开。两位天潢贵胄慢慢的稳稳的在前头挪着步子,一群嬷嬷婢女太监侍卫远远缒在后面。
才几步路,胤祥已有些喘,不过勉力尔。
“四哥,汗阿玛……”
稳稳扶着弟弟,看他少见的怯懦惶恐神色,雍王敛色想了想,不曾虚言安慰,只摇了摇头,说的平静,“我不知道。”
“那……”胤祥嘴唇颤了一下,停下步子,心乱如麻。
“安心就是,”胤禛转头看他,正色道,“紫微万几之事,自有天定,非吾等能与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
“呵,小弟可不知铁面的四爷何时竟能说出这般无为之语了。”胤祥心中郁郁沉闷,身上病痛反倒轻了一般,脚下也快了起来。胤禛哪里能由着他作自己身体,连忙拉住,依旧缓步而行,“倒不是我强学老庄卧樗,只是冷眼瞧着这半辈子,世事多变,实在是不由人的。你我兄弟缘法,谁能想到,兄弟之情变了发肤之亲,谁能想到,这千百年不曾一遇的阳体结珠,又有谁能想到?……”
“……还有皇父与诸子之冷热褒贬恩遇厌弃,又有谁能想到?”胤祥敛目,平平静静吐出这句话来,胤禛却分明觉得自己臂上所承力量重了几分。
“总而言之,你我就不要多想了,天心自有决断,若果真无缘大宝,如此‘相依为命’,也算不错的。”
“……不会的。”
“什么?”
“没什么,”胤祥抬头看兄长,目光灼灼,“这孩子……”
“皇父不曾说过,只怕未必能……”胤禛眉目间有些痛惜,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那就好。”胤祥小声沉吟了一句,呼出一口气来,带着惨烈的味道。
他们都知道,兄弟不伦之情易解,精血孕育珠胎难为,若皇上坚决不留此子,只怕反倒说明,胤禛并未全然失了圣心,还有几分机会一争,可若是皇父当真不闻不问的让他们留下这个孩子,或许,那才是彻底的伤心弃绝。
指不定,眼下在天子心中,三月后一身两命,事后加封,才是最好的结局。
“哼,我的话撂在这儿,你自己个儿少跟那有的没的胡思乱想!”正怔忪揣度,不想在胤禛眼里简直是一门心思全写在脸上,便突然怒斥当头,有如棒喝,“你倒是自己干净了!把我一人撇下!这大好河山,又有个什么意思!”
“四哥……你莫忘了生平夙愿。”
“吾之志,与吾弟同!”胤禛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恨不得撒手将他扔地上才解气,箍在腰上的手紧了紧,“那拆木棍的游戏你忘了吗,二木相支,方为绝顶,若当真连你也没了,你倒这江山如画,我倒是有心思整治了?!如此欺我,你也忍得?!”
一连串的喝问迎面砸了下来,连胤祥都招架不住,苦笑连连,只剩下低头认错的份了,决定以后心思还是藏得深些好。
又走了几步,胤祥实在力不从心,一身的重量几乎全移到兄长身上了。胤禛也知道他本就腿疾严重,难以成步,更何况身体沉重,只是为着日后担忧,借着自己在身边,才强拉他出来走走,也不愿苦了他。全力揽住,几乎是将人抱在了怀里,往小径上裹挟去了,“坚持下,去那边亭子里歇歇。”
连扶带抱的把人弄进了凉亭,早有机灵的奴才备好了虎皮躺椅和热茶点心。
胤祥瘫在椅子里喘息连连,胤禛给他腿上盖了毯子,自己亲自挡风坐着,抚胸擦汗的。
“四哥辛苦了,我这个身子骨……”胤祥待平了呼吸,接过他手里的巾帕,也给哥子擦了擦额上汗珠,话音苦涩,有些讷然。
“还说呢!还不是你成日里窝在床上不活动!”胤禛由着他动作,只连忙截断了他话音,“以后我不在也不准偷懒,天气好便出来走动走动,听见没有?!”
“嗻——小的遵命——”



3、帷幕(下) 。。。


雾气轻缈盘旋而上,隔着素色的帷幕仿佛拢了一层纱,水声潺潺。
“行了,你下去吧。”试了试水温差不多,雍亲王便随意点了点下颔,这几个月来负责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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